王信儀擡頭,看着男人寬厚的肩背,雖然雨叔已近中年,沒有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可王儀卻突然想靠過去。
“就這裏了。”
前面走着的雨叔,突然停下,王信儀心不在焉的直撞上去,整個人就像是從後面抱住了他似的。?
氣氛一下子就定格了似的,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驚慌無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信儀羞紅了臉,低着頭,理着耳側的發,焦急的解釋道。
雨叔神色也有些窘,乾笑了一聲:“沒事,走吧,我訂了位置。”
雨叔領着她上了樓,王信儀經過剛纔那不小心的一撞,彷彿連心都撞出去了,她暗自歡喜,又心有忐忑,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動情的如此迅速的一面,以前總覺的自己的心死掉了,誰也別想在她的心上掀興風作浪,果然,大話不能說的太過,否則,打臉的時候會很酸爽。
火鍋店的老闆是雨叔的朋友,看到他帶了一個氣質美女上樓,忍不住的上前打趣他,雨叔千年老臉都害羞了。
王信儀一見到外人,立即就表現的落落大方,畢竟也不是小姑娘了,她對外的交際手腕還是挺強的。
要了一間包廂,兩個人坐了下來,雨叔讓王信儀點單,王信儀直接推給他,雨叔只好將店裏的好菜都點了一份。
雨叔給她遞了一杯茶,自己也端着喝了起來。
“知道我爲什麼要請你喫飯嗎?”
王信儀突然開口。
雨叔神色一怔,說道:“你不是說要感激我送你嗎?”
“當然不全是,王信儀咬了一下脣片,遲疑道:“雨叔,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咳!”
雨叔被她突然的詢問給嗆住,不由的咳了起來。
王信儀見自己的話好像太大膽直接,把人家給嚇住了,她立即一臉歉意:“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雨叔止了咳,臉色脹的通紅,隨後,他低下頭說道:“我配不上你。”
“什麼配不配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這就夠配了啊,哪不配了?”
王信儀被他的話給逗笑了,立即答道。
“我的身份,配不上你。”
雨叔見她有誤解,只好說的更具體一點。
“什麼才叫般配,適合的,心動的,喜歡的都配得上,門當戶對,身份地位雖然重要,可這些都是次要的,我的前夫是個商人,他有錢,可他只愛了我幾個月就移情別戀了,當時我很痛苦,我覺的我挑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後來我才明白,這不是我眼光錯了,只是對方的人品有問題,他不願意對我一個人好。”
提到陳年舊事,王信儀滿臉悲傷。
雨叔有些驚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一個女人遇到這種失敗的婚姻,是很不幸的。
王信儀擡起頭望着他,眼裏淚光閃閃:“從那個時候,我對男人敬而遠之,我失去了愛的能力,我就像一個異類,別人都說我心裏有病,可我知道我沒病,我只是害怕受傷害。”
男人本性如此,我也有劣根性,你受過傷,不應該這麼輕易的相信一個人吧。”
雨叔不由的輕笑,勸她。
王信儀點點頭:“你說的對,不能輕信一個人,可你不知道孤單有多可怕,每天下班,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養了一隻貓,天天視她如女兒般照顧着,它現在是我唯一的傾訴對象了。”
“你的家人呢?
你應該有父母吧。”
雨叔看着她眼角的淚一直打轉,就是不掉下來,他的心說不出什麼滋味,竟有些難受。
“我爸媽身體健朗,可我不敢回家,他們一直勸我再結婚,還給我找了不少的相親對象,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好意我當然知道,可我一直不願意結婚。”
王信儀垂頭喪氣的的自嘲。
“你所說的這些感受,我能理解,因爲我跟你像同一種人。”
雨叔不由的笑起來。
王信儀猛的擡頭看着他:“真的?”
“嗯,我養的是一條狗,我天天訓練他幫我拿東西,我也視他如孩子般。”
雨叔也自嘲起來。
王信儀眼角的淚突然往下掉,她趕緊伸手去抹,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太多相似的人。
“如果你覺的孤單,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雨叔很誠意的說道。
“我不需要朋友,我需要家人,我需要回到家能說話的人,你能幫我嗎?
哪怕我們做一個租友也行,你搬我哪去住,或者,我搬你家裏來住,反正我不在乎名聲了,我想要個可以說話的人。”
王信儀此刻就像一隻被拋上岸的魚,極需水的救贖似的。
雨叔被她的大膽提議給怔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租房子住?
我是一個男人,我們租在一起,可能有些不方便。”
“沒有不方便的,你可以當我是你的兄弟,反正結了婚的關係也很純潔,你當我是兄弟,我們住在一起,你也不會有心裏壓力。”
王信儀女漢子的潛力被挖掘出來了,她把外套脫下,挽起了衣袖,去攪拌鍋裏的湯,一邊把菜和肉往裏面倒,一邊爽快乾脆的說道。
雨叔表情豐富了起來,看着對方全然沒有一點衿持害羞的樣子,他突然想笑,怎麼搞的,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裏害羞了,真丟臉。
王信儀穿着的是很職業的套裝,外面黑色的小西裝脫下後,裏面是一件白襯衫,開着兩個釦子,一條線線的金色項鍊勾勒着她纖細的頸頂,她長的雖然沒有很驚豔的美麗,但大氣優雅,散發出這個年紀的女人味道,知性氣質,很搭配她如今的身份,對於中年男人來說,還是很具有誘惑力的。
雨叔看着鍋裏冒出的煙霧,突然覺的包廂裏的空氣有些稀薄了,很悶熱。
“羊肉刷好了,可以吃了。”
王信儀屬於在陌生人面前優雅客氣,可一旦跟她熟了之後,她就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直爽女人,她已經覺的雨叔是朋友了,自然就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