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蘇晚璃啓脣,對着男人的背影發出疑問。

    男人前行的腳步繼而放緩,他微微側過臉,剛毅完美的下頜線在光暈下尤爲優越。

    “這裏是哪裏不重要,如果你還想回家,那就收起你的眼淚。”他的聲音一如他的氣質,那麼冷清。

    蘇晚璃捏緊手帕,“是你救了我嗎?”

    “剛好路過而已。”他的回答很乾脆。

    蘇晚璃想到那會兒遊艇爆炸前她的確是看到有另外一艘遊艇正開過來。

    大概這個男人當時就在那艘遊艇上,他剛好看到景然的那艘遊艇爆炸,所以恰好救了她。

    “謝謝。”蘇晚璃看着男人的背影,輕輕道了聲謝,她同時也想到了當時還在遊艇上的景然,“我的朋友,你們也有救了他嗎?”

    “朋友?”男人似是疑惑,跟着轉過身來,“你是說當時開着遊艇追你的那個男人嗎?”

    聞及此言,蘇晚璃愣了一愣,隨之輕輕應了聲,“是他。”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着蘇晚璃,過了有兩秒他纔回答,“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這話聽得蘇晚璃一時之間不知該做如何感想。

    她都傷得那麼重,那麼景然一定也傷得不輕,可景然現在到底是怎麼樣,蘇晚璃也無從得知。

    她拿起手帕,輕柔的拭去眼角的淚水。

    是的,她不能哭。

    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她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蘇晚璃這樣安慰自己,可一到了晚上,她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不清楚自己的臉究竟是毀到什麼程度,是不是真的還能修復成以前的模樣。

    她開始做噩夢,夢到自己頂着一張破敗的爛臉回到祁慕塵的面前,可他卻厭惡的推開她,擁着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走了。

    孩子們也不願意理她,父母也不認識她,她就像是個被遺棄的醜小鴨,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這個夢境不斷地持續,最終變成了夢魘,深深糾纏着她。

    蘇晚璃艱難的從噩夢中醒來,發現渾身冒着冷汗,而臉上更是幹癢作痛得難受,她很想去抓,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除了忍受,還是忍受。

    蘇晚璃每天都在算着日子,等着自己臉上的紗布能夠拆下來的一天,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傷到什麼程度。

    也有過給祁慕塵打電話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她如今的身體狀況,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現在連說一句話都那麼艱難,如果讓祁慕塵知道她現在這個模樣,他又怎麼能夠承受得住。

    蘇晚璃想了想,還是打算先給祁慕塵發個消息,起碼告訴他,現在他身邊的那個她,不是真正的她。

    這會兒看到進來送早餐的女傭,蘇晚璃便想着借用一下手機,而正好這時候,被女傭們尊稱爲少爺的那個男人進來了。

    他還是一身清冷雅緻的氣質,臉上永遠沒有表情,見蘇晚璃下了牀能自如走動,他冷冷淡淡的開口,“恢復得還不錯。”

    “很感謝你救了我,還有你的醫生和傭人,他們把我照顧得很好。謝謝。”蘇晚璃誠摯道謝,但卻真的很不適應如今自己的嗓音。

    男人沒有說話,那雙涼如夜色的眸子看了幾眼蘇晚璃,“你叫什麼名字?”

    “慕千璃。”

    “慕千璃。”男人重複了一遍,彷彿是在咀嚼什麼,過去片刻,他纔開口,“你不是想知道那天在遊艇上你朋友的情況嗎?我現在帶你去見他,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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