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是張家小老二嘛!”
劉安興致勃勃地向張敬誨招招手。
“過來,阿敬,讓大表哥我瞧瞧,最近是不是又帥了?”
實際上,張劉二家是姻親關係,他與張家兄弟是表兄弟。
張敬誨笑着向表兄揮揮手,但是卻一反平日從倒數幾個臺階就躍下來的動作,一步一步緩緩而下,甚是從容。
“這有了愛情的滋潤確實不一樣啊!”
言之奇見狀也調侃,“看看,這一下子都有了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樣了!”
大家聞言都不由起鬨笑起來。
一旁的張崇誨也笑着垂眸收起手上的紙張,隨下屬們揶揄玩笑自家小弟弟。
而簡辛則裝作不以爲意地回眸瞥了一眼,便飛快轉了回來。
一時,她感到自己心口有異樣的潮動,似雲崖浪擊,一波接着一波。
他真的有女朋友了嗎?
莫非就是那晚一起來舅舅麪館的女孩?
她記得那個陌生女孩的眉眼委實是出衆得驚人,連她這樣一個女生都抑制不住想多看幾眼,更何況男生呢?
她輕咬住有些發白的脣,直覺一股苦澀之意仿若蓮心化水,於無聲無息間滲入她的骨血,噬魂蝕骨,無路可逃。
他,再也不是那個與她一起嬉笑怒罵的少年同窗!
他們之間的純真時光就恰如眼前這一行行跳動的代碼一般,成幾何級別的速度飛逝而去,再猶無可追。
那廂。
劉安一把攬住張敬誨的肩頭,比劃了一下彼此的高度,表情抑鬱道:“你這都大三了,怎麼還長個呢嗎?我怎麼覺得比我高一截啊?”
張敬誨眄了自家大表哥一眼,輕飄飄拋一句:“劉警官,我高三就比你高一截了,好嗎?”
劉安笑,擡手胡亂揉揉親表弟的後腦勺:“臭小子,這麼毫不留情面地嫌棄我的矮!”
“你自己偏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自己打擊自己嗎?”
張敬誨一臉嫌棄地撩開劉安的手,徑自往自己的電腦前一坐。
張劉二家的小輩裏一個女孩沒有,張家兩個小子,劉家亦然。
四個男孩子的事實曾傷心得劉家老太太——也就是張敬誨他外婆——強忍暈船之症,飄洋過海跑到普陀山上去虔誠無比地拜了三天觀世音菩薩。
一直到她老人家的女兒、媳婦都熬成高齡產婦,她們老劉家也沒盼來一個孫女或者外孫女。
這樣的後果就是,每每到了年終外公(爺爺)發放壓歲錢的時候,四個男孩子都會被外婆(奶奶)剋扣一半壓歲錢。
老太太振振有詞曰:存好以後送給重孫女!
所以,全靠壓歲錢當零花錢的張敬誨,高中時常常“窮困潦倒”到要去別人家麪館蹭喫蹭喝,想來真是一把辛酸淚,欲辯已忘言。
“你女朋友漂亮嗎?有照片嗎?給哥哥看一眼,讓我替你參謀參謀!”
劉安一改鐵血警察的形象,很愉快地將半個臀部落在表弟的電腦桌上,一臉興高采烈地話起八卦來。
其他人一聽此言,也都興奮地湊上前。
“對對,狡狼小朋友,該是展現你的小母狼的時刻到了!”
魏閒最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積極得跟廣場舞上的二大爺似的。
張敬誨淡淡然地瞥他們:“你們先將你們的女朋友照片都交出來,我再拿!”
“老大,看看你天天將我們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都成了孤寡老爺們了,到哪裏去給狡小狼變張女朋友的照片去!”魏閒哇哇叫。
張崇誨挑挑眉,聳肩道:“我自己也孤寡老爺們呢,這忙我也幫不上!”
頓時所有湊熱鬧的男人們一個個哀嚎起來。
言之奇一把架住魏閒,使壞道:“你拍個我,我拍個你,不就齊活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提議有建設性!”劉安慫恿。
張敬誨扶額:“你倆何時開始基情四射的,我怎麼不知道?”
“找你?那我還不如找咱們小簡呢!”
魏閒一把推開言之奇,衝着簡辛道,“小簡,不嫌棄魏哥老吧?”
一直沉默不言的簡辛一時成爲焦點。
她詫異地擡頭看着眼前這一羣大哥哥們,而張敬誨的目光也投過來,她張張口,登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得得,看人家小簡確實在嫌棄!”言之奇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