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警官都一愣。
鍾曉揚登時一拍會議桌，目露精光，繼而他轉頭看向程所長二人：“老同學，我們有點事需與宋先生單獨談！”
程所長聞言，立刻起身：“小湯，我們先出去！”
湯警官也趕緊站起來跟着出了會議室。
大約一個小時後，鍾曉揚率先出了會議室，後面跟着宋祁峻與華琳琳。
他們與大廳裏的警官簡單寒暄後便一起離開了轄區派出所。
車上，清晨的陽光已經閒散而入，逶迤疏落地落在宋祁峻一路沉默的眉眼間。
華琳琳側目看了看他，莫名感到在眼前這個長相英俊的青年身上似乎隱隱籠着一股沉鬱的氣息，仿若冬季曠野的了無人煙，一眼望不到邊的空寂。
她抿了抿脣，然後道：“放心吧，宋先生，我會保護你的！”
宋祁峻聞言回神，也回望她一眼，微微勾了下脣角，低低道：“謝謝華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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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聖誕節的平安夜，恰好是週五。
F大的校園中四處洋溢着節日的歡愉氣息，下午的課結束有約的同學徑自便衝回寢室將自己整飭打扮一番，預備出門。
這種時刻還在圖書館之類場所流連的除了“真學霸”，就是“真可憐”了！
四二三寢室的女孩兒們也是早早就翻箱倒櫃將自己最體面的衣服配飾都尋出來，然後以萬曉晴爲首，教着大家對鏡貼花黃，將平日素面朝天的眉眼給描出嫋娜嬌豔來。
“有必要嗎？二晴，人家衛畫家就只是請我們喫一頓家宴，這麼打扮是不是太誇張了？”陳程瞄着鏡中自己烈焰紅脣的模樣不由有些咋舌。
萬曉晴一邊給她夾睫毛，一邊經驗老道地說：“你上次跟你的偶像拍照時不是嘮叨了好幾天你素顏太黑，我這就是給你再重新創造機會呢！”
“放心吧，這口紅的色號就是爲了照片上顯示你氣色的，保證你不再是一枚土黑瘦——別動，別給你睫毛扯下來！”
陳程雖不滿她給自己下的定義，但還是不敢再稍動，只能若待宰的羔羊任由萬曉晴蹂躪。
顧青衣坐在自己的牀鋪前，支頤旁顧，瞅着她們笑。
方婷也被要求梳洗換好衣服，等着萬曉晴小姐姐的妙手生花。
“你可別給我也用這個色號，別奪了二程在她偶像面前的風采！”她玩笑。
“班輔，這個號確實也不適合你，你適合端莊大氣的色號！等着，我待會兒捯飭你！”萬曉晴自信滿滿。
“二程居然適合的是烈焰紅脣型，果然人不可貌相！”顧青衣調侃。
“萬一給我弄出個百樂門風來，二晴，你明白後果的啊！”陳程威脅。
萬曉晴嗤。
很快，在化妝小能手萬曉晴的手藝下，四二三的女孩兒們都光鮮亮麗地出了門。
葉染遣了衛霽朗開車親自來接顧青衣她們一行。
待本來還嘰嘰喳喳的萬曉晴她們看見停在路邊的寶馬車，以及駕駛座前靜靜等待的俊挺男子時，都不由一時小心翼翼地收了吵鬧的動靜，不敢造次起來。
衛霽朗笑得甚是親切和藹，他溫煦地跟大家一一問好。
坐在後排的萬曉晴跟室友們悄悄擠眉弄眼。
她們這下終於明白顧青衣爲何看到高嶺之花的美貌亦能斯爲泰山而不動了——
她周邊方圓幾裏圍繞的這一個兩個青年男士，不管是那位落拓頹廢的南門快遞小哥，還是眼前這莫名渾身流露出一股子世外隱士氣質的衛先生，個個都似從漫畫書上出來的人物般，教人不服不行。
莫不是美亦相吸不成？顯然顧青衣周身吸引帥哥的磁場比她們可強大得多！
“聽說衛老師也是F大畢業的？”萬曉晴開始發揮她的“自來熟”長才。
她也隨了顧青衣的稱呼法。
衛霽朗嫺熟地開着車，邊笑邊道：“是啊，不過畢業比較久了，要十二年了！現在再見你們，就覺得F大還是永遠朝氣蓬勃的樣子！”
顧青衣笑：“我不是說過，我阿姐跟她愛人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嗎？”
陳程兩眼冒光地盯着偶像的愛人，偷偷嘖嘖稱道。
怪不得偶像暗戀她愛人若干年，這位衛先生跟《雪飛狼》中的狼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畫出來的。
思及此，忽然，她靈臺一清，腦中頓時靈光閃現。
她脫口而出道：“衛老師，請問葉畫家那套成名作中的男主角是不是照您的樣子畫的？”
坐在副駕駛的顧青衣聞言一愣，也不由好奇地盯着衛老師的側臉仔細打量——
莫怪她當時讀《雪飛狼傳奇》時總覺得狼王的眉眼有幾分熟悉，如今這麼一細瞧，還真是極爲身形俱肖。
衛霽朗聽到陳程的話也笑：“看來陳程同學對《雪飛狼》故事鑽研甚深！”
他的意外之意陳程自然馬上意會，她不自禁激動地扯着方婷的胳膊：“居然被我猜對了！偶像畫的狼王竟有原型，哦，天吶，這要被那幫子雪粉們知道，豈不得瘋了？”
方婷被她搖得苦笑不得：“她們瘋不瘋我不知道！你反正肯定瘋了！待會兒讓葉阿姐救你！”
大家鬨笑。
衛霽朗目視前方，也脣角微彎地失笑搖頭。
顧青衣轉頭看着後座上嬉鬧的同學，心裏暖意輕溢。
這便是她渴望的人間情誼之一吧！
正看着陳程她們笑鬧，忽然顧青衣感到自己的手錶震動了幾下——
她回身不用看便知道是那個人又來電話了！
她只是接聽後說正在去葉染家的路上，而後寒暄兩句便掛了。
此刻的場合，她委實不好意思與張敬誨多言一些私下裏的話。
昨日清早一別，她與他的關係有了一種微妙的轉變。
可是，張敬誨還有許多工作亟待完成，並不能逗留太久，一時自然也無法對自己一心想要善始善終的追求採取多少獨特的創見性舉措，惟有緊緊地抱了她片刻，而後尋了個暖和的地方盯着她喫完早餐便匆匆離開。
他也想今夜再趕回來，可是聽說她要邀請室友一起回阿姐家喫飯，便也不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