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寫着藍府的牌匾,司子嫿終於將心神慢慢收攏,不管將會發生什麼事情,那也是將來的,眼下,她應當處理的是藍夫人身上的毒,以及如何將那燙手的雪山琉璃石以合適的方式交出去。
“藍夫人,今日的感覺如何?”司子嫿將手指搭在藍夫人的脈搏之上,輕聲細問。
“好多了,自打子嫿你替我調養身子,手腳也漸漸開始有溫度了,也不再冷冰冰的,就連小日子的時候,下腹也不會隱隱作痛了。”藍夫人心情頗好,笑意盈盈的望着司子嫿如實說道。
話畢,又感激的添了一句:“這還是多虧有你,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忍受多久呢!”
“子嫿只是盡了自己的本分,是夫人福澤綿綿,子嫿可不敢邀功。”司子嫿也掩脣輕笑一聲,不動聲色的恭維藍夫人。
藍夫人是出了名的脾氣古怪,可因着藍大人的職位,巴結她的夫人貴女可不少,換句話來說,若是打動了藍夫人,也就得到了融入京城貴族圈子的敲門磚,一旦她能順利進入,得到的情報可就更多更全了。
想到這兒,司子嫿又不着痕跡的打量了藍夫人一眼。
“你呀!小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甜呢!這麼個可人兒!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忍心說腌臢話,給你身上潑髒水的!”
藍夫人被恭維之後,脣角的笑容更深了,拉着司子嫿便開始閒敘家常,提起她以前的風評,就是一番義憤填膺。
“誒?對了!”藍夫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拉過司子嫿的手,開始解釋:“那日我和太尉夫人閒話家常,便提起了你,說到你醫術高明,她倒是有些懷疑了,非要親自見見你,正好三日後我們有一場簪花宴,我也沒問過你意見就自作主張的答應了,你不會介意吧?”
簪花宴?
司子嫿的眼眸快速的閃過一絲精光,不過很快又掩蓋下去了,簪花宴啊?她怎麼會不記得?司子玉可是在這場宴會上大出風頭,還憑藉這次的表演,一躍成爲京城最炙手可熱的才女,就連皇帝也被驚動了,親自賞了她一副字帖。
她那時可是風光無限,人前謙遜多禮,人後嘛?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
可如今本該在宴會出風頭的司子玉還被關押在大理寺不見天日的地牢裏呢!而被她當做墊腳石的自己卻是被藍夫人親自邀請過去,怎一個滑稽可言?也不知道司子玉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又會將鼻子都氣歪呢?
司子嫿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佯裝驚喜的擡起頭:“如此甚好!子嫿感激夫人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敢說怪罪呢!若不是多虧了夫人引薦,子嫿也不可能有此機會。”
“只要半年,我真的可以懷孕嗎?”
“這是自然,而且子嫿這次過來,也是要給夫人帶來一個好消息的!”司子嫿終於找到了機會,連忙回答藍夫人,又將裝着雪山琉璃石的盒子拿了出來。
“這是……?”藍夫人驚疑的望着錦盒,等看到裏面的物件時,更加驚愕了:“這不是四皇子送給你的雪山琉璃石嗎?”
“是呀!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夫人體寒,其實用這雪山琉璃石泡澡是最適合不過的,只要配合我給你開的藥一併使用,就會事半功倍,不出三個月,夫人的身體就會調養得和正常人無異了。”司子嫿緩緩解釋。
“可你之前並沒這麼說呀?”藍夫人的表情也有些不好了,覺得司子嫿是有意隱瞞自己。
“夫人先別急着生氣,聽子嫿好好給你解釋一番。”司子嫿也不着急,耐心的和藍夫人解釋:“我聽說這雪山琉璃石在四皇子的手上,若是直接說出來,豈不是讓夫人和大人都爲難了?四皇子身上有着早年征戰留下的傷,恰好找了師父去看,機緣巧合之下,他便將琉璃石賞賜給我了。”
“這未免也太過湊巧了……”藍夫人怒氣全消,但心裏還是有一絲疑慮。
“這自然不是湊巧!”司子嫿朝藍夫人眨眨眼,笑了笑:“我和四皇子說,喜歡收藏漂亮石頭,他便將這琉璃石給我了。”
藍夫人頓時啞言失笑,無奈的嗔了司子嫿一眼:“也難爲你找出這種藉口了!”
停頓了片刻,藍夫人又繼續道:“也虧得你費心費力了,既然你爲了給我治病沒了一份賞賜,不如你和我說說,你喜歡什麼,我也補送一份大禮給你?”
司子嫿聞言,眸光忽然黯淡,藍夫人忍不住疑惑的追問了一句,她才淡淡的啓脣:“夫人也知道,子嫿雖是丞相府的嫡女,可因爲母親早逝,父親忙於公務,一直無暇照看子嫿?所以夫人這一次邀請子嫿去簪花宴,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唉……苦了你了。”藍夫人被司子嫿的一番話弄得眼淚汪汪的,又是心疼她的經歷,又是不忍她的傷心,看到司子嫿小小年紀就已經愁緒纏身,嘆了一口氣後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子嫿,我長你多歲,又不足爲你的母親,不如你認我做姐姐,以後我們就以姐妹相稱,也不管你繼母多麼惡毒了!只要有姐姐一日,就護你一日!如何?”
藍夫人本就十分喜歡小孩子,司子嫿更是特別合她的心意,她一直也有這種想法,只是還在猶豫,如今聽到她坎坷的過往,便下定了主意要認司子嫿做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