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水自幼喪母,艱難的在後院討生活,所以她一直都比司青黛成熟,想得也多,所以如今突然聽到大夫人要傳膳她們過去,心中便始終被一股濃烈的不安佔據着。
司青黛則是歡天喜地的吩咐自己的丫鬟:“小柳!趕快將我這個月新制的衣服拿出來!本小姐要穿這套新衣服去見母親!還有!那套黃金頭面!趕緊給我找出來!”
“是!小姐!”小柳馬不停蹄的去找司青黛點名的衣服和首飾,又要跑出去端熱水給司青黛重新洗臉,再給她重新上妝,
趙姨娘過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一出兵荒馬亂的畫面,看到又是描眉,又是塗粉的司青黛,趙姨娘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怎麼了?青黛?府中是有什麼重要的宴會嗎?要你這麼興師動衆的打扮?”
司青黛敷衍的說:“和你說有什麼意思?你明白什麼?”
“趙姨娘,是大夫人派人來請小姐過去用膳。”
小柳可不敢像司青黛那樣說話,被趙姨娘問了一句,就什麼都招了。
“你知道又有什麼用!小柳!快點啊!你還傻站在哪裏做什麼!”司青黛暴躁的呵斥了小柳一句,又忍不住抱怨,“都是因爲你!做什麼不好!非要當人家的姨娘!害得我一出生就是庶女!也只能配一個丫鬟。”
“青黛,姨娘是有苦衷的。”趙姨娘心裏揪得生疼,後退了一步。
“我不聽不聽!我待會還要和母親一同用膳呢!你回去吧,別在這裏礙手礙腳了!”說完,司青黛又不耐煩的擺擺手。
“青黛!姨娘不是和你說過嗎?大夫人不是什麼善類!聽姨娘一句話。”
趙姨娘痛心疾首的看着完全以大夫人爲尊的司青黛,皺眉苦苦相勸。
“你忘記你臉上的傷了嗎?還有你的耳朵!這都是她的作爲,你還是不肯聽姨娘的話嗎?”
趙姨娘揪着胸口大聲的說道,說着說着,眼眶也跟着變紅了。
“你嚷嚷什麼?我的傷現在不是好了嗎?要不是大夫人請了大夫給我,我又怎麼能好?”
說啊,司青黛又擡頭恨恨的瞪了趙姨娘一眼:“爲什麼我投生的不是大夫人的肚皮,而是你這個姨娘?要不是因爲你的身份!我早就和二姐一樣,能許配給皇子了!哪裏需要在什麼窮酸秀才,你口中的殷實人家裏選?”
她知道,司青黛向來一根筋,也沒什麼聰明的想法,所以趙姨娘才費盡苦心去找一些家世清白的普通人家,有丞相府的名頭,又有一大筆豐厚的嫁妝,誰還敢欺負司青黛?
而且一入門就是當家娘子,不用糾葛太多,怎麼到了她的口中,就變成了是害了她呢?
“青黛,你聽姨娘說……”
趙姨娘只恨自己當年也被大夫人的僞善騙了過去,才讓她將司青黛教成如今的樣子,她捻起帕子擦了擦溼潤的眼角。
司青黛梳洗打扮好之後,就帶着小柳趕去大夫人的院子了,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趙姨娘。
司寒水在路上看到了盛裝的司青黛,先是掩脣嘲諷的嗤笑了一聲。
有司青黛這個事事搶着出頭的蠢人擋着,倒也是一件好事。
“四妹,你也是去母親哪兒嗎?”司青黛看了司寒水一眼,她還以爲大夫人只是請了她一個人過去呢!沒想到連司寒水也在。
司寒水不動聲色的收斂自己的嘲諷,她聽出了司青黛話中的敵意,心裏對她僅剩的一絲歉意都已經消失了。
對於大夫人的邀請,她是避如蛇蠍的,可有的人卻是趕趟着衝上去,生怕遲了或者是搶得少了。
司寒水安靜的點點頭,輕聲提醒了一句:“是啊,三姐姐,我們還是趕快過去吧?不然就要母親久等了。”
“哼!還不是因爲你!”司青黛不悅的瞪了司寒水一眼,便提起裙子搶先快步走在司寒水的前面,趕着去大夫人面前獻殷勤。
等待司青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時候,司寒水身邊的丫鬟小燕才憤憤不平的開口:“小姐!三小姐真是!你看她多囂張。”
對此,司寒水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又看着小燕低聲說了句:“和她計較做什麼?我巴不得待會兒她全都搶了去,省得我要找理由推拒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