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前來把大夫帶出去開藥,林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都怪大小姐,若不是她,怎麼會氣壞了夫人?”
她跟着大夫人十幾年了,前段時間被遣出去,如今又來到大夫人身邊,也是深情厚誼。
司子渠越發咬牙切齒,氣的渾身發抖,“這個小濺人!今日分明是故意的,母親被她氣成這個樣子,我怎麼能忍?”
司子渠越想越氣,轉眼已是怒容滿面,“我這就去找父親!這小濺人大逆不道,殘害嫡母,一定要讓她好看!”
“你給我站住!”大夫人面色慘白的躺在牀上,聽見司子渠這句話忙掙扎着起來喊道,“不許去,絕對不能驚動任何人!聽見沒有?”
司子渠被陡然呵斥,忙停下腳步,喫驚的望着大夫人。
“你還嫌事情不夠亂的嗎?”大夫人艱難的撐着身子,狠狠的瞪了林嬤嬤一眼,“別在大少爺面前說這些沒理兒的話!”
林嬤嬤忙低下頭不敢多話,趕緊把大夫剛剛留下的保心丸給大夫人服下。大夫人喘了口氣,面色雪一樣白,好容易平復了一口氣,“去,去準備馬車,我不妨事,再歇息半個時辰就好。”
“母親!大夫說了讓您靜養!”
“住口!”大夫人怒喝,心臟又是一陣絞痛。
下午,院子內繁花盛開,競相開放。
臥室內的香爐嫋嫋的冒着青煙,燃出安神靜氣的香氣。
一個小丫鬟從外面進來,看了眼裏間,猶豫了下就要進去。
“紅螺,你做什麼?”清歡忙拉住她,皺眉責怪道,“小姐正午睡呢,吵醒了怎麼辦?”
“你平日穩重的很,今日是怎麼了?”
“大夫人剛剛坐馬車出去了。”紅螺悄聲道。
清歡吃了一驚,“大夫人不是病了嗎?”
“就是啊,我也覺着奇怪,才趕忙來稟告小姐。”
正說着呢,裏間的紗帳被一隻手掀起,司子嫿穿着海棠春睡的衣裙,微眯着眼睛走出來。
“小姐。”清歡忙上前,“您醒了?可要喝點水?”
“不必了。”司子嫿秀氣的打了個呵欠,在桌邊坐下,“你們剛剛說什麼呢?”
司子嫿微微一笑,越發光彩照人。
紅螺被這一笑看的紅了臉,晃神了一瞬才忙道,“約莫一刻鐘前,大夫人乘着馬車出門了。”
“哦?”司子嫿直起身,臉上笑意更深,眼睛裏卻劃過一絲冷意,“看樣子是去搬救兵了。”
清歡揮了揮手讓紅螺退出去,又給司子嫿倒了一杯清茶漱口,“您是說……她去了蘇家?”
司子嫿把漱口水吐在小金盆裏,才用秀帕擦了擦脣角的水漬,淡笑道,“蘇巡撫可是愛女如命,大夫人親自去求,就算有些許責罵,也一定會幫忙的。到時候可就足夠熱鬧了。”
“您是說,二小姐會被放出來?”
“那可不。”司子嫿失笑,“蘇家也是詩書名門了,蘇巡撫更是在深得聖上的信任,那個老狐狸手段可不少。”
清歡擔心道,“那,若是二小姐被放出來了,定然恨透了小姐。”
“讓她來就是了。”司子嫿嗤笑,眸色幽深如潭水,“她一直都恨我入骨,我就看看好了,去大理寺走了一趟,司子玉的腦子能不能機靈點兒。”
大夫人從蘇家回來的時候,是被林嬤嬤攙扶着下車的。她身體本就虛弱,如今又車馬奔波一回,面色更是脂粉都壓不住的蒼白。回到房裏之後,也沒心思睡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
今天去蘇家,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順利,父親先是將她痛罵了一頓。
好在父親最終還是答應了她,會爲她在司文元面前說話,幫忙把司子玉從大理寺撈出來。
蘇家,終究是心疼她的!
大夫人躺在牀上躺了半天,終究還是忍不下那口氣,心思鬱結,竟又是狠狠的咳了幾聲,臉色更見蒼白。
三更天,林嬤嬤端着湯藥進來給大夫人服用,掀開被子一眼卻看見大夫人慘白的臉,又是嚇了一跳,“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