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開始吧。”一道女聲在黑暗中響起,冷冷淡淡的。
他循聲望去,卻只見到雜草叢生的小院內擺了一張美人椅,一個女子坐在上面,陰暗的天色讓他看不清楚這人的臉,只有聲音裏面的寒意格外明顯。
是誰?
“你是誰派來的?”司子嫿靠在美人椅上,冷冷道。
小廝抖了抖頭髮上的水珠,垂着頭,並不言語。雖說這個人看上去很恐怖,但要是把幕後的人說出來,等着他的不過一死而已。
所以他不能說。
司子嫿冷冷的笑了一下,似乎看穿了他心裏在想什麼,目光瞥了眼身旁的李楚。李楚心領神會,上前一腳就踹在了小廝的臉上。
伴隨着讓人牙酸的聲音,他整個人歪向一邊,嘴裏吐出兩顆血粼粼的牙。
“說不說?”李楚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寒意凌然。
小廝嚥了口混着血的唾沫,嘿嘿笑了幾聲,若只是這樣,那麼根本不算是什麼,他見過的酷刑多了,只是拳打腳踢根本不能拿他怎麼樣。
“看樣子你還是個硬漢子。”司子嫿也不着急,笑了一下,反正還有一刻鐘東方望纔會出來,一刻鐘的時間,可是能做很多的。
她換了個姿勢靠在椅上,看了一眼李楚,吩咐,“從他大腿上開始,把肉剮下來,記住,一定要薄薄一片。”
李楚點頭,從腰間抽出軟劍,連揮數下,銀光閃閃中伴隨着鮮血淋漓,疼的那小廝不住的打顫。
“好了,停下吧。”數夠了十片,司子嫿擡眸淡淡道,“十息後繼續。”
這種刑罰叫做凌遲,也叫做千刀萬剮。
從刑罰開始到結束,足足3357刀,肉被一絲絲一縷縷的片下來,最初並不致命,只有鑽心的疼。
這種刑罰的關鍵就是要保持被行刑人不死,始終感受到痛苦。
司子嫿靠在椅上,淡淡的看着小廝鮮血淋漓的大腿,慢悠悠道,“太厚了,要薄如蟬翼纔好,不然按他這麼一身肉,如何剮的夠3000多刀?”
“是奴婢不好,手生了些許。”李楚連忙告罪。她是暗衛出身,這種酷刑自然也見了不少,雖說沒有親自動手做過,但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只是有些生疏,但還是極不錯的。
小廝已經渾身顫抖起來,他雖扛得住拳打腳踢,也能扛得住被人在身上拉幾塊肉下來,但卻承受不住幾千刀的痛苦。
“時間到了,繼續吧。”司子嫿冷冷道。
那個拿着軟劍的丫鬟領了命令,又拿着那把寒光閃閃的軟劍上前來,上面還沾滿了他的鮮血,看上去格外滲人。
……
內院的房門開了,東方望已經換了一身錦衣出來,面色和之前的潮紅不同,蒼白許多。薄脣也沒了血色。
但好在如今藥效已除。
“把他丟出去。”司子嫿看了眼地上倒着的人,已經是滿身鮮血淋漓,該吐的不該吐得,全都吐了個乾乾淨淨。
“司子玉?”東方望面容蒼白,輕聲問道。
“恩。”司子嫿眯起眼,心下是真泛起了怒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她這段時間本不想管司子玉的閒事,沒想到她居然不要臉的做出這種事。
“既然她那麼喜歡皇子,我就讓她得償所願。”她冷冷開口,語氣頗有三分詭譎。
東方望看着她,心裏驟然一暖。司子嫿這樣發怒的樣子是爲了他,光是這點就讓他感到一陣滿足。
“不過,那藥的效果真是強的出奇。”他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道。
“當然強了。”司子嫿面色更加陰沉,“日日夜夜都聞着的東西,短短半個月時間都深入骨髓了,能不強烈嗎?”
“什麼?”東方望一愣。
“呵,你以爲令狐月讓人給你薰香是爲了什麼?肯定是沒打什麼好算盤的。我也是剛剛纔想起來,你說的那些香料,都是有催情效果的。雖然製成乾花之後效果會弱上許多,但也是實實在在的。”
“只是你每日的用量甚少,所以平時並沒什麼異樣,但其中的藥性卻進入了你的體內。要是我猜的沒錯,司子玉身上肯定用了讓你身體內的藥性催發出來的香料。”
司子嫿越說越是生氣,如玉的面孔一派寒涼,眼底是寒潭般的冷意。
既然東方信這麼喜歡幫着司子玉,那她就好好幫上一把,讓他們二人的感情更加情深意濃。
……
姚家的院子裏有個涼亭,紅漆黑瓦,算不上多好看,落於俗套的設計罷了。
東方信坐在涼亭內,手掌撐着桌面,修長的指節輕輕敲擊着桌面。
也快半個時辰了,那藥的效力很強,司子玉只要不是個蠢貨,應該已經成事了。
要是司子嫿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呢?
想到等下會看見的精彩畫面,他就想要暢快的大笑出聲。真是可惜,誰讓司子嫿總是擋着她的路呢?他本來很喜歡她的,也不想讓她傷心。
但可惜,她居然對東方望青眼有加。
那就讓她親眼看看,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顛鸞倒鳳的模樣好了。
“殿下。”涼亭外忽然有人輕聲道。
“怎麼了?”東方信蹙眉,他正想的痛快呢,驟然被打擾,不快的很。
“剛纔傳來了消息,司家大小姐似乎得到了四皇子那邊的消息,正往碧彩閣趕去。”
什麼?
要是現在被司子嫿阻止了,那可就成不了事了。
司子玉那個沒用的東西,怎麼會被司子嫿發現了?
東方信暗罵一聲,但也沒辦法,只得起身快步朝着碧彩閣而去。爲今之計,只有先攔住司子嫿了。
碧彩閣內黑燈瞎火的,半點聲音也無。
“殿下,剛剛我們手下的人的確是看見司家大小姐穿着丫鬟的衣服走進去了。”暗衛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