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的,果然是這樣的……媽媽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是因爲他!
面具人淡定的看着,梁希猩紅的雙眼:“你.媽疼你,你現在有兩條路走,要麼告訴我,你.媽調查的那個人是誰,在哪裏?”
“我不知道!”梁希矢口否認。
面具人笑了一下:“那麼,就第二個條件——接替你.媽媽當我的提款機。”
“你做夢!”梁希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吐出三個字,“我媽被你控制了五年,我豈會再走她的舊路?”
“我知道你會拒絕我,你和你.媽的不同在於,你有顧司寒做後盾,是嗎?”面具人嗤笑。
梁希緩緩吐出一口氣:“你知道就好,我老公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
“哈哈,可是我最近卻知道另一件事情,你和顧司寒是交易婚,你們很快就要離婚了!”
“流光告訴你的?”梁希馬上問。
這件事情,只有流光知道。原來面具人和流光有關係,那蘇言也跑不了……
“實話告訴你,蘇言也是我的搖錢樹,所以,以後你們好好相處,不要再互相爲難了!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把你媽研究的事情,公諸天下!”
“你敢不敢,取下面具讓我看一看?”梁希厲喝。
面具人擡手,摸了摸五彩斑斕的面具,聲音倏然轉冷:“凡是見過我真容的,都掛了,所以你還是不要惦記我的臉比較好。”
梁希纔不信這個邪。
她突然出手,去取面具。
面具人的反應也很快,迅速閃身避開她的攻擊。
“身手不錯!”梁希用力磨牙,再次發動攻擊。
今天,她一定要把面具人拿下,看看究竟是誰,毒殺了媽媽!
“呵呵,這麼衝動……”面具人搖頭輕笑,絲毫不把梁希放在眼裏。
在心中壓抑數月的痛、恨,全都隨着面具人的出現而引爆。
梁希不管不顧、拼盡全力的攻擊面具人。
此時她只有一個想法:殺掉他!爲媽媽報仇!
江水嘩嘩,向東流去。月色下,兩道身影纏鬥不休。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具人一腳踢在梁希肚子上。
梁希捂着肚子,連連後退。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竟然打輸了?!
“梁希,你不是我的對手。”面具人得意的輕笑,“回去好好想一想,三天後,我再來找你。哈哈哈……”
面具人揚長而去,梁希挫敗的跪倒在江邊,用力捶打地面。
她輸了,她竟然輸了……
深夜的江風吹來,寒意四起。
梁希看着自己已經開始結冰的雙手,牙眥目裂。
“媽媽,對不起……”
梁希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從江邊起身回酒店——可憐如她,連在外傷心一會兒都不能。
若只是雙手結冰,那還好一點兒。
若是像在墓園那樣,全身僵住,她將陷於更大的危險中!
隨便一個人,都能殺掉她!
若面具人去而復返,她的祕密就再也守不住。媽媽窮極一生的付出,也將像這滔滔江水,付之東流……
……
回到酒店,梁希就把自己關進房間。
她太失敗了。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悲傷、自責像海水漫過來,把她淹沒……
“媽媽……”
梁希捂着臉,慢慢的蹲下去,無聲哭泣。
媽媽生前,她不能侍奉左右。媽媽死後,不能報仇雪恨。這樣的自己,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
顧司寒半夜睡醒,聽到隔壁有哭聲從房間裏隱隱傳來,他臉色大變,立即起身,去開梁希的房間。
咔咔!
門鎖響了響,卻沒能打開——梁希裏面把鎖釦住了。
無助的低泣聲,持續傳來。
一聲一聲,敲擊着顧司寒的心。
他敲門,輕聲問:“梁希,你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終於把梁希從悲傷中喚回。
她擡手抹抹眼睛,哽咽道:“我沒事,不必管我!”
那麼壓抑的聲音,讓顧司寒如何放心?
“梁希,你開門。”
“我真的沒事!”
“你如果再不開門,我就要硬闖了。
梁希低頭看看自己,覆着薄冰的雙手,心中一陣悲涼。
現在的她,怎能見人?
砰砰!顧司寒已經開始撞門。梁希急忙說:“我在換衣服,你等我一會兒!”
顧司寒停止撞門,放緩語氣說:“我給你買了冰淇淋,你換好衣服就出來喫!”
“好的。”梁希只好應下。
她打起精神,走進衛生間。在洗臉盆裏,放滿熱水,把結冰的雙手放進去。
溫暖的水,像媽媽的手,包住她冰封的手。
梁希再一次悲從中來,眼淚啪啪的掉進洗手盆裏。
鏡子倒映出她的容顏:雙眼紅腫,像核桃一樣。神情哀傷,整個人都脆弱到了極點兒。
在媽媽死後,她第一次如此脆弱、無助。
梁希呀,你要堅強。你不能讓媽媽的付出失去價值……
她自我激勵着,一遍又一遍。
顧司寒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梁希。
他不放心的再次來敲門:“梁希,你好了嗎?”
“馬上。”梁希用冷毛巾敷敷臉,減輕紅腫後,才走出去。
顧司寒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你哭了?”
梁希點點頭。
“誰欺負你了?”顧司寒馬上問。
擔憂之餘,還有憤怒。
哪個該死的傢伙,敢欺負他的老婆?他要揍扁他!
梁希看着他,勾了勾脣角,想對他笑一笑,卻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梁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顧司寒嚴肅的問。
他認識的梁希,非常堅強。
在和喬建業鬥法的時候,中毒的時候、挨刀的時候,都沒有掉過眼淚。
現在,她脆弱的像個玻璃娃娃,讓他心疼,恨不能把她摟進懷裏,好好撫慰。
梁希沒有回答,而是問:“冰淇淋呢?”
顧司寒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超大的冰淇淋。
梁希狠狠的咬了一口,含在嘴裏。
又冰又甜,讓她疼痛的心,得到了些許安慰。
“顧司寒,我們離婚吧?”梁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