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那樣說過……”梁希意外的眨眨眼。
師父喝的雖然是啤酒，但耐不住數量多啊！
大概數了數，有二十幾瓶。
“師父心情不好？”梁希看向青蘿。
青蘿聳聳肩，她哪知道？
“那幢房子裏，一定有貓膩。”梁希肯定的說，狡黠的目光一閃，猜測道，“說不定，師孃就住在這裏！”
據賀濱所說，師孃已經死了十年。
但師父並不甘心，一直在尋找治好師孃的方法。
雖然現代的科學很發達，但也不可能讓死人復活啊！
即使是擁有異能的賀濱，也只能復活楚月一人而已。
梁希突然明白，師父爲什麼擁有那麼高超的醫術了！
都是爲了治好師孃！
師孃到底得了什麼病？
“師孃？”青蘿第一次聽說，梁希還有個師孃。
梁希緩緩點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師父抓楚月剝皮，再找賀濱，都是爲了復活師孃。”
“我的天……”青蘿震驚的張着嘴巴，“門主他是瘋了嗎？”
梁希不予置評。
肉白骨，生死人，那隻存在於仙俠玄幻一類的小說，現實當中根本不可能！
可師父卻堅持了十年……
“老大，你的醫術已經很高了，也治不了師孃嗎？”青蘿問。
“治不了。”梁希說，“若我能治，師父早就讓我出手了。而且……我除了這雙手比師父佔優勢以後，我的醫術，遠遠不如師父。”
夜風吹來，六月盛夏的江邊，青蘿卻覺得很冷很冷。
她看着梁希，心裏充滿不安，卻又不知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
她已經完全喪失了安全感！
“老大……”青蘿低聲喚。
梁希回眸：“嗯？”
“老大，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青蘿說。
她的聲音，很低，很沉。
傳到梁希心間，沉甸甸的。
梁希燦然一笑，拍拍青蘿的肩：“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沒事的，光明總能戰勝黑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青蘿點點頭，依舊不安。
倘若最信任、最在意、最無戒心的人，突然站到了對立面……
青蘿抖了抖，不敢再往下想。
但願，只是她想多了。
門主是好人，視梁希如親生女兒。即使有自己的私心，也不至於傷害梁希。
“好了，繼續盯着。師父單挑賀濱，我擔心他有生命危險。”梁希把望遠鏡塞給青蘿，自己端着高腳杯走了。
江風吹過，青蘿目光復雜的凝望着梁希的背影。
她沒有看到，轉身的瞬間，梁希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殺手的職業習慣——多疑，警覺。
她該重新審視師父了。
……
回到房間，梁希便打電話給顧司寒。
“老婆。”顧司寒坐在書房，溫柔的喚。右手擡手，按揉着眉心，一臉疲憊。
“老公，你今天干大事了吧？”梁希嘻嘻一笑，調皮中帶着幾分嬌態。
顧司寒鬆開手，眉眼溫柔了下去：“嗯。”
這女人，難道她今天真的不在現場？
就算不在現場，青蘿和明萱也會把芒果林裏的情況，彙報給她這個宗主的。
“不一定。”顧司寒說，“賀濱半生混跡政圈，根脈很深。”
“可他是異能者，還非法持有大量槍支，這些罪名還不夠嗎？”梁希問。
顧司寒笑道：“當然不夠了。而且，我不想用異能者這個點，去攻擊他。”
“爲什麼？”梁希詫異的問。
四周無人，顧司寒還是壓低了聲音：“天賦異稟不是錯，錯的是，他做壞事。”
“那就真的不好辦了。”梁希蹙眉，“老公啊，平時你都教要對待敵人要狠，怎麼你自己不狠了？”
顧司寒沉默了幾秒，說：“就當是同情他吧。倘若沒有異能，或許他不會這麼壞。”
“行吧！政圈的事我不懂，你自己看着辦。”梁希聳聳肩，心裏泛起絲絲痛意。
顧司寒是怕自己的異能，也被人發現吧！
“別擔心，我沒什麼畏懼的。”顧司寒微笑着道。
梁希暗暗咋舌。
隔着電話線呢，他竟然清楚她的想法？
“異能的事一旦公開，便會在世界上引起軒然大波。以時候，伊延沙漠那班怪物，就有理由出來了。我想，低調的解決了賀濱。”顧司寒說。
梁希神情一凜，猛點頭：“對對對，你說得對！”
“你……好嗎？”顧司寒遲疑着問。
“挺好的，我在喝酒，八二年的拉菲真是太好喝了！”梁希笑了。
顧司寒看着窗外，夜色中彷彿出現梁希明媚的笑臉。
那麼真實，那麼近，他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臉。
“我欠你的酒，還沒還。”顧司寒說。
梁希回憶了一下，纔想起來，顧司寒喝了她的梨子酒，承諾用顧家珍藏的佳釀來換。
那還是他們結婚後不久的事，如今回想，竟覺得像是大半生前的事。
他們不過相處了幾個月啊，怎麼就老夫老發的感覺了？
這個想法，讓梁希自己都羞澀，俏臉上泛起紅雲：“那就慢慢還，下次去你家裏喝。”
“好。”顧司寒頷首。
明知她就在江城，卻沒有揭穿。
梁希也沒問他，具體在哪裏。
夜風清涼，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
他們隔着數十公里的距離，從聽筒裏聆聽彼此的呼吸聲。
不需要多聊什麼，只要聽聽彼此的呼吸，就能安心許多。
時光悄然無息的，從指尖溜走。
轉眼，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的電話還是連線狀態。
梁希小聲說：“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在聽你的呼吸聲。”顧司寒笑了，“你呢？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了嗎？”
“不想當話嘮。”梁希聳聳肩，“既然沒話說了，那就掛了吧！”
顧司寒說：“爲什麼一定要說話？”
梁希：“嗯？”
“哪家的夫妻，是隨時都需要語言交流的？此時無聲勝有聲，懂不？”顧司寒低笑着，甜蜜透過話筒，直達梁希心間。
梁希的臉燒得厲害，伶牙俐齒的她，突然就找不到話懟了。
“梁希，答應我。不管我們身在何方，都要爲了彼此，好好珍重。”顧司寒道。
梁希握着手機，鄭重的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的，你也要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