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也掉馬了。
梁希眼角抽了抽,擡頭看着顧司寒:“以後你不用再喫醋了,他是我師兄。”
顧司寒笑了,明烈的陽光下,那笑璀璨得刺眼。
“現在你滿意了吧?”大墨氣呼呼的說。
“你是無雙門的人,爲什麼會成了白鶴宗的弟子?”顧司寒問。
不等大墨回答,顧司寒已經說出心中猜測:“或者,無雙門和白鶴宗,其實是一家。”
“不是!”
大墨和梁希異口同聲,反駁顧司寒的觀點。
他們答得太快,反而沒有說服力。
顧司寒挑了挑眉,看着這對剛掉馬的師兄妹。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大墨坐起來,手裏抓了一把沙子,慢慢的漏着玩。
這樣,能減少他的緊張感。
“我是在入師門後,才又無雙門當經理人的。”大墨說,“因爲我師父,想救師孃,需要無雙門的協助。而無雙門呢,又看上了我。”
梁希耷拉着腦袋,也學大墨的樣子玩沙子。
原來師兄撒起謊來,功力不亞於她啊!
“無雙門看上你?”顧司寒挑眉。
這說詞,他可不信!
“是的。因爲我去求無雙門,幫忙治我姐……”大墨的眼眸裏,突然涌起濃濃的悲傷,“他們盡力了。雖然到最後了,也沒治好我姐……”
梁希的心,像被什麼狠狠的給撞了一下。
師兄說的,是師姐!
五年前陪他們涉險,最後爲了保全他們,而失去性命的師姐……
“我覺得神醫是個大好人,決定給無雙門打義務工。事情就是這樣。”大墨聳聳肩,兩手一攤,看着顧司寒。
他眼裏的悲傷太濃,顧司寒被打動了。
如果神醫能治好大哥,他也願意給無雙門打一輩子義務工。
“當然了,我最後還是領工資了。因爲我能力過人,正式晉升無雙的經理人。不但有工資,還學了點兒醫術。”大墨笑了一下。
那故作輕鬆的模樣,讓顧司寒更加動容。
他彎腰,伸手。
大墨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來。
顧司寒拍拍他的肩:“如果你不是無雙的經理人,我也娶不到梁希,都是緣份。”
“確實。”大墨笑了。
顧司寒又去拉梁希,卻發現地上的沙子上,落了幾滴水印。
她哭了?
顧司寒心頭一緊,蹲下身去,擡起梁希的頭。
果然,她的眼裏蓄滿淚水。
是因爲他們的師姐嗎?
“梁希……”
“我沒事。”
梁希擡手抹抹臉,站起來:“我們趕緊走吧!”
她率先往外走,顧司寒看了看大墨。
大墨主動和他摟肩搭背:“梁希和師姐感情深,以後你別在她面前提了。”
顧司寒點點頭,表示受教了。
他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掉進了一個謊言裏……
前面的隊伍,在發現顧司寒和梁希不見了以後,就折回來了。
看到他們安然無恙,孫大樹等人鬆了口氣:“顧二少……”
“是!”
原本被釘住了似的車隊,終於恢復了行駛功能。
大家上車,繼續往前高速行駛。
只是,梁希和大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路都蔫蔫的。
顧司寒握着梁希的手,默默相陪。
一路無話,直到車隊駛出沙漠,來到伊延沙漠邊境。
綠樹、青山、房屋、人羣……滿滿的人間煙火氣,撲面而來。
顧司寒長舒一口氣,晃了晃梁希的手:“老婆,我們出來了。”
梁希這才擡頭,隔着車窗看外面的風景。
在沙漠裏看沙丘看了幾天,現在看到房屋人羣,她灰暗的眼,終於又有了神采。
“你想在這兒休息一晚,還是馬上回去?”顧司寒低聲詢問。
梁希咬咬脣,說:“先喫一頓好的!”
顧司寒一愣,隨後笑了,寵溺的揉揉梁希的頭,溫柔道:“如你所願!”
……
邊境小地方,不比繁華都市,要什麼就有什麼。飲食風格,也和晉城大不相同。
顧司寒費了點兒功夫,才找到一個像樣的飯店。
梁希看着菜單,就沒胃口了。
大墨白了她一眼,啃着香噴噴的羊腿,說:“你就別矯情了,小地方有得喫就不錯了。”
“師兄,你說師父還會回來嗎?”梁希問。
“不知道。”大墨已經想通了。既然師父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他們就按師父說的去做。
十天後,師父若不回來,他們就拿着霧果去治師孃。
“你知道霧果怎麼使用嗎?”梁希再問。
大墨搖搖頭:“回去再研究吧!”
梁希恨鐵不成鋼:“你就知道喫!”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大墨喫肉喝酒,“如果師父真的不幸,我們得擔起無雙門,沒有力氣怎麼行?”
梁希的心,被觸動了。無數酸澀的小泡泡,翻涌着。
媽媽去世了,如果師父也沒有了……那她……
“你現在是有老公的人了,不像我,單身汪一隻。”大墨瞭然一笑,“你就知足吧!”
梁希嘆口氣:“我不是不知足。我只是……”
“矯情嘛,我懂!結婚以後,你越來越矯情了。”大墨哼哼,滿臉鄙視之意。
梁希氣得直捶他:“你能不能讓我文藝一回?”
“文藝呀?抱歉,你不適合。”
梁希:!!!
本來多愁善感的心,被一把火給點燃了。
現在她只想打死大墨!
顧司寒從廚房端着托盤出來,看到他們在打鬧,臉上泛起溫柔的笑。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大墨挺了解梁希。就他下廚的一會兒功夫,就把梁希氣得忘記多愁善感了。
“師兄。”
顧司寒把托盤放下,裏面盛着三碗紅燒牛肉刀削麪。
看似簡單,卻勾起了梁希的食慾——這熟悉的味道啊啊啊!
梁希端過一碗,就開始大快朵頤。
大墨也想喫,但他很剋制,擡眸看着顧司寒:“無功不受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