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掙扎:“爲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
“故意殺人罪。”
“我故意殺誰了?”
“梁希。”
季雪桐崩潰的喊:“她不是好好的在我病房裏嗎?”
“季小姐,你使壞推了個玩滑板的少年,撞向懷孕的梁希。情節非常惡劣……”
“我沒有我沒有……”
季雪桐的尖叫漸漸遠去了,梁希掏掏耳朵,雙手叉在褲包裏,吊二郎當的離開醫院。
其實,她不大喜歡這種文縐縐的報復方式。
哪個不服,打一頓就服了。
但是顧司寒喜歡以丟服人,她只好費點兒精神,找了商場的監控錄像,又提供了些她和季雪桐有舊怨的證據。
雖然罪行不重,但也夠季雪桐這個,從小住在城堡裏的壞公主受一頓了。
“少奶奶,我們現在回家嗎?”保鏢問。
梁希收拾了季雪桐,心情大好。
她摸摸脖子上的項鍊,說:“嗯,回去等我老公回家!”
冷酷的保鏢聞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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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國,無雙門
大墨用冷水激了激臉,打起精神來,做第二次dna鑑定。
窗外夜色甚濃,和窗內明亮的燈光仿若兩個世界。
一明一暗,天堂與地獄。
就像大墨現在的心情。
大師姐的dna,怎麼會出現在師父的藥粉裏?
他不信!
可是,他的手卻極爲理智。第二次dna檢測對比,他又增加了一份樣品:骨盒。
從骨盒上刮骨粉時,每一刀都像刮在他心上,疼得他痛不欲生。
同時又害怕到全身顫抖!
祕密就在眼前,只蒙着一層薄紗了。只待他輕輕一抖,就能水落石出。
“師父……”
“但願不是……”
月漸西移,東方翻起白肚白。
檢驗結束。
大墨卻不敢看最終結果。
不眠不休的熬到現在,他已經精疲力盡。
再加上心理上的打擊,他此刻憔悴狼狽,如同半死。
他可能被拋棄了。
無情的現實,不但拋棄了他,還狠狠的打了他一頓……
直到太陽出來,大墨才睜開眼。
他站起來,推開窗,深深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毅然決然的轉身,去對比檢驗結果。
三份dna檢驗報告,一模一樣!
大墨怔怔的看了半晌,眼一黑倒在地上。
咚——
後腦勺磕在地板上,疼痛感清晰的傳來,把他即將模糊的意識拉回來。
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着玩,疼得他難以呼吸。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大墨痛苦的把雙手插在金髮裏,時不時的狠抓一下。
哪怕把自己揪禿,也比不上此刻心裏的疼。
現實如此殘忍……
那個骨盒,是用大師姐的骨頭拼接成的。
骨杯則是大師姐的手腳關節掏空而成。
裏面盛放的藥粉,也有大師姐的骨灰!
那骨頭、骨灰裏,還檢出另一種物質——紅雪蛇的毒素!
怪不得,當年師父拒絕他和梁希給大師姐收屍。
怪不得,骨灰盒變輕了!
“師父啊,你怎麼可以……”
被塵封在忘記裏的昔日景象,重新出現在他眼前……
懸崖峭壁上,幾株紅白相間的蘭花,迎風綻放。
雖然只是幾小朵花,卻擁有濃郁的香味。
風中都是它的香味,沁人心脾。
“大師姐,花在那兒!”十五歲的梁希高興的指向懸崖邊。
師父說,那花名叫“紅雪”,或許可以治好她雙手結冰之症。
師兄妹三人翻着古籍,在深山尋了大半個月,又是遇蛇,又是遇虎,還有山崩泥石流。
現在終於尋到“紅雪”,師兄妹三人都興奮得兩眼放光。
“師妹,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採。”大墨一馬當先,就要上懸崖。
“就你那雙傷腿,還是算了吧!我去摘。”大師姐笑盈盈的說着,已經用皮筋把金色長髮束起來,利落的開始攀懸崖了。
大墨看着就心驚膽戰,可是低頭看看自己被毒蛇咬傷的雙腿,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
在他和梁希心裏,大師姐差不多是萬能的。
除了師父,這天下就是他們大師姐最厲害了。
“大師姐,還是讓我來吧,我身體小靈巧。”梁希抹抹花貓似的小臉,自告奮勇。
大師姐回眸,衝她溫柔一笑:“小師妹,老虎的牙印散了沒?”
梁希:………
昨天,她被老虎咬了一嘴。虎牙毒得狠,到現在她的胳膊還擡不起來。
“你們兩個就在下面,好好呆着別亂跑!”
大師姐的聲音,越來越遠了。
冷風嗖嗖而過,大墨和梁希仰脖子看着大師姐,除了擔心,還有欽佩。
“拿到了!”
終於,一聲高喝從懸崖上傳來。
大墨和梁希都鬆了口氣:“師姐,你小心點兒下來。”
話音未落,突然從哪個洞裏,鑽出一條紅白相間大蛇,纏住大師姐的腿。
“蛇!”梁希驚呼。
“拿着!”
大師姐用力把採下來的“紅雪”整株扔向大墨和梁希,自己卻和大蛇一起墮落……
“大師姐!大師姐……”
大墨和梁希嚇壞了,一個抱着傷手,一個拖着殘腿,拼命往前跑,想去救大師姐。
師父不知道從哪裏出來,帶着幾個人攔住了他們:“好了,待着別動,我去救她。”
“師父……”
大墨和梁希又驚又喜。
師父的出現,宛若天神降臨啊!
他們放放心心的等待,結果卻等來大師姐已死的消息。
師父還說,懸崖下地形複雜,收屍不易,讓他們先回無雙門。
而他們,信了!
多年以後,大墨終於知道,當時咬了大師姐的蛇,名叫紅雪蛇。它是“紅雪”的守護者。
但凡長有“紅雪”株的地方,都會有紅雪蛇!
他和梁希一直以爲,大師姐是死在蛇口下。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們都太年輕了啊!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什麼狗屁“紅雪”,那花根本就治不了梁希的手。
但被紅蛇之毒竄過全身的大師姐的遺體,卻成了師父救師孃的一味藥……
撥去迷霧,真相顯露。
這段回憶卻成了惡夢,一遍遍的啃咬着大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