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喻色一聲低喝,同時緩緩鬆開了墨靖汐的手。

    然後從鬆開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染上紅暈。

    一點一點潤染在她臉上的時候,那張小臉燦若桃花開,美的讓墨靖堯根本移不開視線。

    太美了。

    他正以爲喻色這是真的沒什麼事了的時候,也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間,喻色的小臉又有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轉白。

    只是片刻間,已然一片蒼白。

    墨靖堯直接愣住,“小色……”喻色的小臉就這麼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一忽紅一忽白,又一忽白一忽紅,變化的速度甚至於連眼睛都要跟不上了。

    讓墨靖堯不止是愣住,還有擔心。

    看來,之前那個人撞上喻色,讓她受傷了,還傷的不輕,不然她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半個小時就好。”喻色緩緩閉上眼睛,屏息凝神的運行九經八脈法。

    這一次的運行與之前的又不一樣。

    之前是有分心的,之前在運行九經八脈法的同時還在爲墨靖汐做催眠術。

    但此刻不同,墨靖汐的催眠已經結束,她可以全身心的運行九經八脈法,以恢復之前那人撞她時而受損的內臟。

    也幸好那時她直接運行九經八脈法護住了心脈,否則此刻只怕連坐都坐不穩,已經是命在旦夕之間了。

    聽到喻色說‘半個小時就好’,墨靖堯的臉色這才稍霽,喻色這個小女人不說就是不確定,說了那就一定是認定的,她說半個小時那半個小時後一定就好。

    此前他守在她和墨靖汐的身邊足足兩個多小時。

    兩個多小時比半個小時長多了。

    那麼長的時間他都守了,所以這一刻真不在意再多半個小時。

    可曉是如此,眼看着喻色的臉色還是從白到紅再從紅到白的不住變換中,還是心驚的。

    好在,喻色臉色轉換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緩,不似最初那般一分鐘內的時間就可以轉換兩次了。

    眼看着時間就快要到半個小時,墨靖堯的墨瞳一眼不眨的盯着喻色,這個時候,她的臉色用肉眼看已經看不到再有變化了。

    她面色紅潤,完全是正常的臉色。

    果然,時間剛好到半個小時,喻色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先是低頭看一眼彷彿熟睡中的墨靖汐,確定墨靖汐身體無恙,這才轉頭看墨靖堯,“好了。”

    兩個字說完,她就虛軟的漫身都是汗水的躺倒到了牀上。

    真的一動也不想動了。

    她累癱了。

    爲墨靖汐所做的催眠,可以說是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精氣神。

    就象她第一次救醒墨靖堯的時候,身體機能的恢復足足用了個把月。

    好在她現在九經八脈法小有所成,所以在剛剛運行之後,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就可以滿血復活了。

    墨靖堯看着癱軟躺在牀上的喻色,微微俯身抱起了她嬌軟的身體,“靖汐這裏讓小盧守着,嗯?”

    喻色點點頭,“也好。”她現在疲乏不已,一動都不想動,所以,就算是她守着墨靖汐,也照顧不了墨靖汐,況且,她剛剛已經確定了,她對墨靖汐的催眠很成功。

    墨靖汐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那一段她這輩子都不想要的經歷了。

    不記得廖非這個人,也不記洛婉儀把她脫光了交給廖非了。

    那段可以說讓她只覺得恥辱的記憶,已經從最初的只有墨靖汐洛婉儀和廖非記得,到現在的只有喻色洛婉儀和廖非記得了。

    是的,墨靖汐的那些記憶已經從墨靖汐的記憶裏全都反噬到了她的腦子裏。

    那些畫面,此時都在喻色的腦海裏隨時播放的感覺。

    那些畫面也終於讓她明白墨靖汐爲什麼會在一夕之間就精神失常了。

    洛婉儀,她真的過份了。

    原本以爲豪門大戶家的女孩一輩子都是衣食不愁,只要懂得享受就可以了,卻是在墨靖汐和洛婉儀的身上,她才發現有錢不一定能有一切。

    洛婉儀再有錢也買不來墨森對愛情的專一,以至於造成了她扭曲的人格,甚至於自己害了自己親生的女兒。

    想想,都是悲涼。

    聽到喻色同意了,墨靖堯抱着喻色就走向門前,一手抱喻色一手打開房門,此時的走廊裏乾乾淨淨,那些橫七豎八被打趴下的襲擊者全都被清理乾淨了,只有墨三和墨四安靜的守在外面,如同兩尊門神,誰都休想輕易進入。

    “把小盧叫過來照顧靖汐。”墨靖堯命令墨三墨四的同時,大長腿已經幾步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就到了牀前。

    輕輕把喻色放下,俊顏上滿是心疼的道:“要不要喫點宵夜?”喻色的臉色雖然看起來已經恢復如常,可只要一想到她剛剛累極的模樣,墨靖堯就忍不住的心疼。

    畢竟,她的上一餐還是午餐,就是洛婉儀的出現打斷了他和她的午餐,所以,她午餐就沒有喫好,至於晚餐,根本沒喫。

    喻色搖搖頭,小手一扯墨靖堯的衣袖,“我想睡覺,你陪我。”她就想墨靖堯陪着她睡,不然她腦子裏突然間多出來的那些原屬於墨靖汐的記憶讓她就覺得有點慌有點亂。

    畢竟,那些記憶之前並不屬於她。

    她第一次經歷這種把別人的記憶放在自己腦海裏的事情。

    不好,一點也不好。

    因爲那些記憶真的太殘忍了。

    喻色不想喫,墨靖堯也捨不得強迫她,不過還是道:“就喝一杯牛奶就睡,嗯?”

    “好。”喻色遲疑了一下,同意了,畢竟,她已經十幾個小時滴水未進了,胃裏很空。

    可是胃裏再空,也不想喫,她是真的困頓極了,困的就想睡覺。

    一杯溫熱的牛奶很快遞到脣邊,還加了一根吸管,讓喻色舒適的喝下,杯子才一見底,就交給了墨靖堯,隨即就懶懶的閉上了眼睛。

    墨靖堯看着她脣角殘留的奶白,微一俯首,就盡數的落入了他的脣中。

    這才放過喻色的躺到她身邊,輕摟她入懷,“乖,睡吧。”

    喻色閉着眼睛,嗅着身邊男人的氣息,仿似迷糊卻又絕對認真的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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