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春暖花開的最美。

    已經坐到了大石頭上的女人,就覺得剛剛還渾身都是刺,渾身上下散發着冷厲的男人,這一刻如春風細雨般總算是柔和了些許。

    不過,坐在大石頭上的她還是戰戰兢兢的,“喻醫生,你要是身體不舒服,你就先給我隨便看看,告訴我一些日常生活中的注意事項,讓我時刻注意着保養身體就可以,然後等你以後有時間了身體沒有不舒服的時候再給我仔細診治一下也可以的。”

    喻色搖搖頭,伸手就落在她的肩膀上,輕按了一下,“現在有感覺到哪裏疼嗎?”

    她其實早就對這女人的身體情況瞭解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一處不是很確定。

    這一處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爲她那傷在心臟與肺之間,說心臟有問題也可,說肺部有問題也可,所以,她要女人坐下來,她再具體的檢查一下才能確定。

    “有,奇怪了,爲什麼你按我的肩膀,我會覺得心口疼呢。”女人一臉的驚奇,星星眼的看着喻色。

    這是喻色已經習慣了的眼神。

    別說是這個普通的女人了,莫明真每次看她也是這樣的眼神,所以,她已經見慣不怪了,很習慣。

    “我手指按壓的這個穴位是正對心臟的,如果你心口疼,就是心臟有問題,不過不是大問題,小問題而已。”喻色說出前兩句的時候,就發現女人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很顯然是以爲自己心臟病很嚴重呢,所以便立碼給了後面兩句的解釋。

    女人這才長舒了口氣,“喻醫生是神醫,大問題到你手上就是小問題,而小問題到你手上就連病都不是了。”

    這話誇的喻色心裏美滋滋的,“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說着,她手指又移到了另一個穴道上按下去,“我按了這裏,你身上有沒有哪裏疼?”

    她不輕不重的力道,不會讓肩膀處產生痠麻的感覺。

    女人認真的感受了一下,“好象哪也不疼。”

    喻色鬆開了手,淡然道:“你加我微信吧,回頭我給你一個藥方,早晚各一付,連服一週後再與我聯繫。”

    “哦哦,好的。”女人臉上都是喜色,“然後我就能好了嗎?”

    “你這些病是舊疾,已經十幾年了,只服湯藥還不行,還要配合鍼灸,不過你現在體質有些差,一套鍼灸下來你會承受不住,所以就配合湯藥先將養一下身體,一週後就可以鍼灸了。”

    “那我要喫什麼滋補的東西嗎?”聽到喻色說需要將養一下身體,女人有些緊張的問到。

    她沒什麼錢,現在溫飽都成問題,如果要喫什麼營養品,她擔心自己喫不起。

    “不用,正常喫飯就可以,最主要的是保持心態,心境要平和,不能大喜大悲,也不能忽怒忽燥,只要能做到這樣,一週後就可以鍼灸了。”

    聽到喻色說這些,女人臉色黯然了下來,“這個,我儘量做到吧。”

    “你還與他住一起?”這個他,自然是指女人的丈夫。

    女人遲疑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從昨天我被送到醫院,他就有到醫院照顧我,一直沒有離開過,也是他給我交的醫藥費,他說他會改,以後不再會折磨我了,我想我也沒有其它的住處,所以就……”

    “所以,你這是與他複合重修於好了?”喻色皺起了眉頭,她只會看病,但是對於家庭矛盾這些,她可不會看,所以如果女人不說的話,她可看不出來這些。

    “算……算是吧。”

    喻色面色一沉,“你腰上那傷始於十幾年前,那時候你應該才嫁給他沒多久吧,他一腳踢在你腰眼上,這些年你時常腰椎疼痛難忍。

    還有,你只要天氣稍涼一點,你就會小便失禁,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一定是因爲你坐月子的時候在地板上睡了許久引起的。

    還有,你走路最怕的是下坡或者下樓,因爲膝蓋會疼痛難忍,想來,是因爲跪久了的原因。

    還有你身上那些燙傷,更有被針扎過後的細小疤痕,這些傷雖然不是大傷,但是合在一起,下雨陰天也會不舒服的。

    還有……”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喻色每說一件,女人的身體就抖的更厲害一些,聽喻色說到這裏,她已經抖成篩糠一樣了,仿似那年那月所受到的非人的折磨此刻就正在承受一般,讓她渾身都顫慄了起來。

    “這樣的男人,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與他複合?

    他從前那樣的折磨你,骨子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王八蛋。

    這樣的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這兩天對你的好,就算不是在作戲,也是爲了達到什麼目的吧。

    所以,你如果真的還要與他一起過日子,只怕不出三天,他就會原形畢露,會再次折磨你。

    我知道這世上勸一對夫妻從來都是勸和不勸離,可我想,你如果還要與他繼續生活的話,說不定不過幾日,你又想要自殺了。

    不過你再自殺的話,不一定會剛好遇到我,到時候你還能不能活下來只怕就是未知數了。”

    喻色這樣一句句,說的女人涕淚橫流,“我……我知道了,我也明白喻醫生的意思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就算是睡在公園的草坪上,也總比回去被他家暴的好,從昨天我跳樓出了事,就有媒體來採訪了我,指責他是家暴,只要我告他,他就要被送進去,想來,他這兩天哄着我,就是不想我告……”

    明明只差一個‘他’字女人就說完了,卻不想女人突然間的就頓住了,然後目光驚恐的看着喻色的方向,原本就在抖的身體此刻抖的更厲害了。

    喻色順着她的視線回過頭去,就見她右後方兩步開外的地方站了一個男子,此時正舉着酒瓶一邊往嘴裏灌一邊斜睨着女子的方向,“臭表子,你還想告我家暴?小心我直接滅了你。”

    說着,拎着手裏的酒瓶子就朝着女子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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