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星空裙。

    黑色的短T。

    長長的馬尾上是一條彩色的飄帶。

    喻色被拉到了落地鏡子前,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還有身側的男人,看着看着,那男人就變成了墨靖堯。

    墨靖堯帶她去試晚禮服。

    他送了她一件最美最漂亮的晚禮服。

    那一夜,她與他在一起明明應該是一個最美妙的夜晚,卻也僅僅成了她與他分手前的最美妙的夜晚。

    或者,改成最殤的夜晚也不過份。

    那一晚,她心情並不好。

    她放下所有身段的想要與他生米煮成熟飯,可是臨到臨門一腳的時候,終於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那是她與墨靖堯甩也甩不掉的宿命。

    是她想要改變卻怎麼也改變不了的宿命。

    “小色,不喜歡嗎?要不要試着換個髮型?或者,再換一套其它款式的衣服試試?”發現喻色一直在走神發呆,凌澈小聲的提醒着喻色。

    “換個髮型?”結果,凌澈明明只是要叫醒走神的喻色的一句,到了喻色這裏的關注點就成了換髮型這件事上。

    “呃,你想換髮型?換什麼髮型?”凌澈一愣,不過還是尊重喻色的問了過去。

    喻色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長長的馬尾。

    她頭髮很長的。

    每一次梳起來的時候,腦子裏閃過的都是‘長髮及腰’這個詞語。

    及腰的長髮很美。

    但是這一刻的喻色動了要毀掉那美的想法。

    她想剪斷一頭的青絲,從此再無煩惱。

    喻色擡手掬起一頭的長髮,然後另一隻手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我想剪短髮。”

    凌澈直接怔住了,“剪短髮?你確定?”

    “確定。”突然間而來的想法,但是喻色立碼就堅定了。

    剪了短髮,她就可以做一個全新的喻色了。

    全新的忘記墨靖堯的喻色了。

    “小色,頭髮長這麼長不容易,你確定要剪?真剪了再留起來就很難了。”那樣及腰的長髮,髮質又長又順,很漂亮。

    這樣看着,想着,凌澈都覺得可惜了。

    “想留還是能留起來的,我想給自己一個全新的自己。”喻色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笑了起來。

    很溫暖的笑意。

    她要用全新的自己,來治癒心底裏的殤。

    哪怕結果還是無力改變什麼,但至少曾經努力過。

    凌澈叫來了造型師,造型師拿來了很多款短髮造型的圖片,供喻色選擇。

    可喻色只翻了兩頁就道:“我不要這種長不長短不短的齊肩的髮型。”

    造型師一愣,“難不成你想剪短寸?”他這不過是瞬間的反應,然後就也這樣問了。

    結果,沒想到喻色直接點頭,“對,我就是要剪短寸。”

    凌澈一拳拍在喻色的肩膀上,“小色,你瘋了嗎?你是女人不是男人。”女人剪成男人的那種短寸,也許會自帶一種英氣,但是在他的認知裏,也少了一種嫵媚了。

    凌澈還是覺得喻色至少要留及肩的長髮,這樣至少還有留長的希望。

    如果真的剪成了短寸,就再難留長了。

    因爲長長的過程都是一種剪熬。

    半長不短的時候,最不舒服。

    “呃,也沒聽人說剪短寸的人不能穿裙子吧,所以,就算是剪了短寸,我也還是女生。”

    凌澈無語了。

    忽而發現,他現在根本勸不了喻色。

    五分鐘後,喻色坐在了理髮椅上。

    開始剪短寸了。

    理髮師拿起剪子後再看了一眼她的長髮。

    是真的很漂亮的長髮,還是很優質的長髮。

    而只要一剪刀下去,這頭長髮就廢了。

    他忽而有些手抖,“姑娘,你確定要剪成短寸?”

    “嗯,確定以及肯定。”不帶半點猶豫的。

    她現在是鐵了心的要剪短髮。

    理髮師只得看了一眼凌澈,然後手抖的拿起了剪刀,落了下去。

    不想剪,他是真的不想剪掉這一頭他見過的最漂亮的長髮。

    奈何主人一定要剪,所以,他只能是聽從主人的意見。

    “刷啦”,有長長的髮絲落地。

    落在喻色的腳邊。

    有了第一縷,就有第二縷第三縷。

    滿頭青絲落地。

    喻色真的剪了短寸。

    剪掉的那一刻,她以爲自己的心會疼,但是真的剪了後才發現,她的心沒有疼,相反的就有了一種重生了的錯覺。

    她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自己。

    回頭再看身後,凌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理髮室。

    可能是受不了她剪短寸的這個過程吧。

    也是後悔他隨口說的一句換一個髮型,然後她就真的換了。

    他是可惜她那一頭長髮的。

    至於短寸這種,只要把長髮全部剪掉,再來剪短寸就容易多了。

    喻色只知道短寸這種會讓自己看起來更象一個男人。

    最多隻有英氣美。

    但是當真的剪成了的時候,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她還是呆了一呆。

    乍一眼看過去,就象是一個小男生似的。

    但是,好象有點不醜呢。

    “呃,校花這是跌下神壇了?”她正欣賞着鏡子裏英氣萬分的自己的時候,冷不丁的耳邊傳來一道絕對滿含冷嘲的聲音。

    喻色扭頭看向這突然間來到自己身後的女生。

    第一眼是一愣,就覺得這女生有點眼熟的感覺。

    然後再看一眼,她立碼就想起來了。

    “原來是馬小姐,怎麼,不服我這個新當選校花?”她見過馬瑩瑩的照片,所以認出來馬瑩瑩很容易。

    換個人這樣嘲諷她,她一定是在想自己是怎麼得罪了那人。

    但是現在知道是馬瑩瑩,那馬瑩瑩這樣的嘲諷自己就是因爲輸給了她而意難平了。

    明明長相一般,比她看到的照片裏的那個馬瑩瑩還要難看一些,可是馬瑩瑩還非要自己給自己貼上校花的標籤,她真服了。

    現在回想一下,馬瑩瑩那些上傳到網上的照片,八成是有修過圖的,不然更不配竟選校花了。

    “你覺得你是靠自己的臉得到校花的嗎?還不是靠着自己製造的陰謀論,然後PS了幾組我刷票的照片,嬴得投票人的同情心才嬴了我的,不然,你絕對嬴不了我,喻色,你就是一個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馬瑩瑩恨恨的瞪着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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