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也泛着紅暈。

    他發燒了。

    也就是生病了。

    “墨先生,你發燒了嗎?”她不能以喻色的口氣問過去,所以只能這樣以一個只是認識他的人的身份詢問他。

    “沒有。”墨靖堯擡手,大掌附在了喻色的手上。

    喻色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掙開墨靖堯附在她手上的手。

    可,一掙之下居然沒有掙開。

    讓她的手只能還在墨靖堯的額頭上。

    原本就覺得墨靖堯的額頭很燙,這一刻再加上墨靖堯的那隻手的疊加,她就覺得不止是墨靖堯的額頭是燙的,她的手也是燙的了,然後從手傳到全身,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燙的感覺。

    此時的目光自然是在墨靖堯的身上,她不敢看周遭了。

    因爲就算是不看,也感受到了一道道的目光此時正落在自己和墨靖堯的身上。

    這男人真的發燒了,還挺高的溫度。

    四十度八。

    發燒到這樣的高度,他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的說他沒有發燒,她真是服了他了。

    他這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把自己照顧到發燒了。

    高燒到這樣,再不吃藥打針的話,燒成個肺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墨先生,你明明就發燒了。”喻色忍不住的要叫醒墨靖堯,讓他注意下自己的身體。

    高燒四十度八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你又不是醫生,又沒有溫度計,我自己都沒感覺,你怎麼知道我發燒的?”墨靖堯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那眸光落在喻色的臉上,讓她已經開始發燙的身體更加的熱燙了。

    她是醫生。

    可她不敢說。

    “對了,你覺得你其它的朋友不對勁可能是發燒的時候,也是這樣摸人家的額頭嗎?如果是女生這是摸過去很正常的,可我是男人。”墨靖堯的手依然附在喻色的手上,目光則是在覆在一起的手上不住的掃視着。

    那目光讓喻色只覺得心驚肉跳,她再試着掙了一下,還是沒掙開,“我……我只是覺得你好象發燒了,然後下意識的舉動罷了,墨先生,我喫飽了,我想離開了,你放手。”

    她受不了周遭不住投射過來的目光,更受不了墨靖堯的目光。

    再繼續下去,她快要崩潰了。

    墨靖堯眨了眨眼,可他的眨眼彷彿自帶電流一樣,讓她只覺得大腦“轟”的一下,整個人就象是被電流過了一遍,酥酥的感覺。

    “墨先生……”喻色下意識的低喃出口。

    “好。”墨靖堯微微一笑,然後就真的鬆開了手。

    手上的大掌移開了,喻色的手終於自由了,她的確可以移開了。

    可是手心下的男人的額頭分明還在熱燙中。

    墨靖堯還發燒呢。

    許久許久,她的手才緩緩放下。

    可是說好的要離開,卻根本起不了身,也不可能邁得動步子。

    他發燒了,她如何放得下心的什麼也不管的隨意的離開。

    她真的做不到。

    “墨先生,我真的覺得你發燒了,你還是去一趟醫院吧。”本着對墨靖堯負責的態度,喻色還是再度重複了一遍。

    “我沒病,也不需要去醫院,也不需要你的假關心,你不是要走嗎,怎麼不走了?”墨靖堯繼續喫起了碗中的面,這一次,他喫起了碗裏的荷包蛋。

    他咬了一口,就露出了糖心的蛋黃,荷包蛋的火候煮的剛剛好。

    喻色忽而想起來他從前給她煮麪的時候,雖然也放荷包蛋,但從來都是一人一個,這一次居然是一人兩個。

    “你……你爲什麼煮兩個荷包蛋?”

    “呃,你喫過我煮的面?不然怎麼知道是我煮的?還有,你爲什麼認定我不應該煮兩個荷包蛋?那我應該煮幾個?”

    男人的聲音一如之前,低啞磁性,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這一字字落在喻色的耳中卻有區別了。

    完了

    墨靖堯這是已經認定她就是喻色了。

    傻子都能看出她是喻色,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要是看不出來,他就是傻子了。

    之所以一直沒有直接說出來,是怕她當場難堪吧。

    “我,我媽媽每次給我煮荷包蛋都是一個,所以看着煮兩個,挺奇怪的。”

    “喜歡喫就多煮一個。”

    “是不是你……你……”喻色卻不這樣覺得。

    就覺得這多煮了一個荷包蛋,事出有因。

    而這個有‘因’,她覺得也許是……

    “是不是我什麼?”

    “墨先生,你今天……今天……”

    “我今天什麼?”喻色是越問越結巴,而墨靖堯是不管喻色怎麼問都不說什麼,只是追問她把話說清楚。

    “就是……就是……”喻色越是想說出來,可越是覺得不能說。

    可是不說真的很憋的慌。

    於是,兩個人這樣一個追問一個想說又說不出來,已經來來回回的幾個回合了。

    “呵,就是什麼?你直說吧。”

    喻色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問了出來,“今天你生日?”T市的習俗,只有過生日的人最喜歡煮兩個荷包蛋,再加生日面。

    但是今天不是她生日。

    那就是他生日了?

    也是這個時候,喻色才發現,她居然都不知道墨靖堯的生日。

    以至於只能直接開口問他。

    喻色只是揣測的問過去,其實她並不確定今天是不是墨靖堯的生日,卻在此時,就聽男人道:“小色,如果今天是我生日,你還會離開我嗎?”

    小色。

    小色。

    他喊她小色了。

    他早就知道她就是她了。

    這一刻終於脫口而出。

    這個久違的稱呼,她想了唸了很久很久了。

    從決定與他分手,再到付諸實行,她真的有很久都沒有聽到這一聲熟悉的久違的‘小色’了。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兩個字,可是透過墨靖堯喊出來,那意義就絕對不一樣了。

    喻色“騰”的站了起來,“你……你認錯人了,你叫錯人了,我不是喻色,我是喻色的同學。”

    她想逃。

    她也必須要逃。

    否則,她與他之前的分手豈不是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之前的努力也全都付諸東流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恨不得長了翅膀般的走離墨靖堯的世界。

    不然,她想她只要再回到他身邊,就再也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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