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本以爲又是蘇思思,這傢伙還沒完沒了了,也不知道究竟要是幹什麼。

    不料,進來通稟的小丫環卻說是管家。

    蘇南衣讓小桃前去迎接,等到管家進了外屋,就守在外面。

    “這麼晚了,可是有什麼事嗎?”

    管家低聲道:“奴才想提醒大小姐,這次三小姐來者不善,還請您多多提防。”

    蘇南衣點頭,“嗯,我知道。她被安排在哪裏了?”

    “二小姐將她安排在隔壁院子,並未讓她去院裏住,她二人之前也生了一些嫌隙。”

    蘇南衣低笑,“早晚的事,無非就是利益牽扯罷了,現在她們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關係變了也是正常。”

    管家默了一瞬,覺得她說得確實有理。

    “小姐,我那邊已經安排好,明天上午不知您有沒有時間?”

    這纔是他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蘇南衣點頭,“好,沒問題。明天早膳過後,我就出門,自街口那裏等你。”

    “好,”管家頓了一下,猶豫着問道:“小姐,若是豪兒真的有什麼,那……”

    “我心裏大概有個譜,你那孩子並非是不治之症,你應該記得,當初蘇晚兒得了怪症,是胡神醫給她治好的,還是看我的面子。”

    她這麼一說,管家立即懂了,“是,小的明白。多謝小姐。”

    “嗯,那明天一早再說。”

    管家告退,轉身剛走了幾步,蘇南衣又道:“蘇思思只怕一早還要來鬧,你在她的飲食上下點功夫,讓她沒力氣鬧。”

    管家一怔,眸底閃過微光,“是。”

    送走管家,小桃回了屋,小聲問道:“小姐,管家說得可信嗎?”

    蘇南衣笑了笑,“事關他的寶貝兒子,不會作假,父母之心……”

    她說到這裏頓住,蘇師玉對她和蘇晚兒,何曾有過父母之心。

    “那三小姐那邊呢?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不用理會她,”蘇南衣道,“明天你和小白都跟我去,她願意鬧就來鬧,再說,且看明天早上管家怎麼對她,她有力氣鬧再說。”

    “小姐說得極是。”

    小桃眉開眼笑,伺候着蘇南衣散了頭髮,滅了燭火。

    蘇南衣躺了半晌,思索着今天發生的事,久久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小桃早早的去大廚房取了早膳,伺候着蘇南衣梳洗吃了飯,主僕倆帶上小白鳥,迅速出門。

    蘇思思一夜沒有睡好,氣得根本睡不着。

    翠枝的手臂被啄了塊肉,纏上了繃帶,一看到那鮮血淋漓的傷口,蘇思思就想起當時那隻鳥的眼神,渾身都有些發冷。

    蘇南衣真是瘋了!竟然在院子裏養那麼兇的鳥,這還得了?

    蘇思思恨得咬牙切齒,此次入京之行,實在出乎她的預料,件件事都不順心,那些原本應該對她畢恭畢敬的人,現在突然都變了臉色,反倒讓她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尤其是那個蘇南衣!

    一大早上起來,頂着兩個黑眼圈,臉色蒼白憔悴,蘇思思火氣仍舊沒怎麼消。

    “翠枝,一會兒吃了早膳,跟我去找蘇南衣算帳!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她,今天我定要把她養的那隻畜牲弄死,扭斷它的脖子!”

    翠枝手臂疼得厲害,心裏還是有些畏懼,低頭說道:“小姐,那鳥着實厲害……”

    “閉嘴!”蘇思思怒道,“一隻鳥就把你嚇住了,沒出息!不行我稍後就去找大伯父爲我作主,先擺飯吧!”

    翠枝點頭,忍着疼去給她擺飯,早膳倒是豐盛,大部分還是蘇思思愛喫的。

    她看到這些,心情總算舒緩了一些,昨天晚上就沒怎麼喫,肚子早餓得咕咕叫。

    隔壁院子的蘇晚兒心情也十分焦躁,她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李書宇讓她在蘇家住一晚,可讓她辦的事情還一點沒有進展。

    睡不着喫不下飯,絞盡腦汁想着要怎麼讓蘇南衣跟她回府。

    正在思索,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外面院子裏崔婆子的聲音響起,“這是幹什麼?一大早上起來,慌里慌張的。”

    翠枝急聲道:“我要見二小姐!”

    “我們少夫人還沒用完早膳,你一會兒再來吧。”

    “不行,我必須現在見!”

    崔婆子的聲音裏添了幾分不悅,“翠枝,你也不是新人了,怎的這麼沒有規矩?少夫人現在今非昔比,也是你一個丫環說見就能見的?怎的不見三小姐自己來?”

    翠枝急得跺腳,“婆子,非是我們小姐沒有規矩,而是……我們小姐來不了,我要求二小姐叫大夫!”

    一聽這話,崔婆子也有些懵,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她也擔不起。

    正想回身去稟告,蘇晚兒挑簾從裏面出來了,“發生了何事?大呼小叫。”

    翠枝施了個禮道:“回二小姐,我們小姐不好了,也不知怎麼的,現在肚子疼得厲害,臉都白了。”

    蘇晚兒也不怎麼急,“是嗎?我去瞧瞧。”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讓丫環去找郎中來。

    剛到蘇思思的院門口,就聽到裏面傳出的哼唧聲。

    蘇思思手捂着肚子,縮成一團,“二姐姐,你來了,快救救我,我要疼死了。”

    蘇晚兒打量着她,雖說臉色差了些,聲音虛弱了一些,但肯定是死不了。

    蘇晚兒心裏快意,現在無論是誰受苦,她都覺得痛快,不然呢?憑什麼只她一個人痛苦?

    “別急,去叫郎中了,一會兒就來。”?

    蘇晚兒在一旁坐下,問道:“你今天可去找過蘇南衣了?”

    “還沒,”蘇思思搖頭,冷汗滲滿額頭,“我本打算吃了早膳去的……”

    蘇晚兒眉頭一皺,對崔婆子道:“你去瞧瞧,蘇南衣可還在府中,別讓她發覺。”

    “是,老奴這就去。”

    崔婆子出了院子,回頭看了一眼,撇撇嘴不着急不着慌的去蘇南衣的院中。

    但院子裏落了鎖,根本沒有人。

    崔婆子又回來稟報,蘇晚兒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蘇南衣要是一出去一整天,到晚上才能見到人,那她怎麼辦?

    ……

    蘇南衣帶着小桃和小白鳥出門上了馬車,在路口等了片刻,管家也出來了,跳上馬車換下車伕,親自駕着馬車帶蘇南衣離開。

    管家的外宅距離蘇府不近,畢竟周姨娘是已經死了的人,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蘇南衣和小桃坐在馬車裏,小桃低聲道:“小姐,奴婢猜,如果三小姐去了院子裏發現沒人,一定會氣得跳腳。”

    蘇南衣淺笑,“隨她,她愛怎樣就怎樣,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小桃略一猶豫道:“她倒是沒什麼可怕的,奴婢是擔心,她要是向老夫人告狀,那可怎麼辦?”

    蘇南衣不以爲然,“那又如何?老夫人的尊貴是從哪裏來的?還不是從父親這裏來的,若是沒有了父親的財力,她算什麼?”

    小桃呼吸微滯,眼睛裏閃着興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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