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蘇南衣這麼當面質問,實在有些受不了。

    這麼兩天的功夫,她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多了。

    多得讓她想象不到,和來時的預想簡直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簡直氣死我了,”老夫人一捶着胸口,一邊狠狠瞪着蘇南衣,“你就算現在有人撐腰,也不能如此胡作非爲!”

    “胡作非爲?”蘇南衣笑得輕蔑,“究竟是誰胡作非爲,請趙大人審一審就知道了,我問心無愧,可以去對簿公堂,你們敢嗎?”?

    蘇師亮急忙道:“好好的去什麼公堂?也不怕傳出去讓人家笑話!”

    “去公堂比讓人扣在煙花之地還要讓人笑話嗎?這我倒是不知道。”

    蘇師亮頓時沒了臉。

    二夫人氣得抓狂,狠狠推搡了自己丈夫幾下。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看向蘇師玉,“老大,你說,現在要怎麼辦?”

    蘇師玉看着地上的蘇明,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沉默半晌,“你們給我找了太多的麻煩,先是蘇思思,去李家惹禍,後是你們不聲不響的來,接着又被青、樓扣住,現在又想搶劫南衣,還有什麼是你們做不出的?”

    老夫人心頭一沉,臉色灰白,“老大,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我是你母親!”

    “你是我母親,要是你一個人來我不能說什麼,雖然心裏不情願,也得供養着,可他們呢,他們一家算什麼東西?

    這些年趴在我身上吸我的血!還不知道感恩,我欠他們的嗎?憑什麼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他們卻躺在家裏爲所欲爲!”

    老夫人和二房的人都驚呆了,蘇南衣倒是不怎麼意外,一旦勾出蘇師玉心中那股子涼薄,就如同洪水一樣,擋都擋不住。

    她也懶得看他們在這裏狗咬狗,“父親,女兒累了一天,想回去歇息,這裏就請您作主吧。”

    她說完轉身回院。

    小桃早在門口等着,聽到那邊嗷嗷叫,但沒敢過去瞧。

    “小姐,您回來了?可有受傷?”

    “沒有,放心。”

    “那奴婢伺候您沐浴?”

    “行。”

    蘇南衣痛痛快快的洗了澡,小桃給她絞乾頭髮,“小姐,明公子和二老爺是下午纔回來的,聽說二夫人和他們大鬧了一場呢。”

    “那是肯定的,丟人不說,還花了那麼多錢,二夫人肯定跟割肉一樣疼,不鬧纔怪了。”

    “可他們也太歹毒了,竟然想出這麼個法子,真是下作!”

    “這些年他們做的下作的事還少嗎?這不過是小意思。”

    正說着小七從外面進來,“小姐,剛剛蘇明已經被送去京兆府了。”

    “哦?”蘇南衣冷笑,“我這個爹,還真是心狠手辣。”

    “說是如果想讓蘇明好好的,就讓他們明天一早收拾東西回老家,要是不想好,那就繼續賴在這裏。”

    小桃微微睜了睜眼睛,暗自提了口氣。

    小姐說得沒錯,還真是狠。

    蘇南衣襬擺手,“不管他們,由得他們鬧。”

    “是。”

    爲了蘇明,二房的人和老夫人不得不屈服,哭天搶地、上吊尋死折騰了一夜,但蘇師玉無動於衷,有婆子來請過蘇南衣兩次,都被小七揍走了。

    直到天快亮了,才總算是消停下來。

    蘇南衣完全沒走心,也談不上失眠,睡得還算不錯。

    正喫早膳的時候,小桃帶來消息,說是老夫人和二房的人連飯也沒喫,直接上馬車就回老家了。

    蘇南衣笑了笑,“速度真快,看來這輩子也就沒機會再見了。”

    小桃心裏有些興奮,也有點活躍,小姐在蘇家的地位已經不可動搖,連老夫人都不怕,這纔來了兩天就又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她一定要好好跟着小姐做事!

    蘇南衣不知道小丫環的心理路程,吃了早膳就準備禮物,這麼多天不見素裳,總要帶點禮物。

    因爲和雲景約好了,所以蘇南衣也不着急,就慢慢等着。

    等來等去,最終夏染和雲景一起來了。

    蘇南衣有些奇怪,“你怎麼會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話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了?這不是半路遇見王爺,說你們要去見素裳,現在我和素裳也算是合作伙伴,我也能去吧?”

    “能啊,你自己都能去,還去得理直氣壯,爲什麼要和我們一起?”

    夏染嘆口氣,“行吧,瞞不過你。的確是出了一點事。”

    蘇南衣讓小桃給雲景準備了一點小點心,帶他去喝桂花茶。

    “究竟怎麼了?那個藍蘭出事了?”

    夏染的臉微紅,“沒,沒那麼快,我聽說吳家出了點事,那個吳修,好像是中毒了,現在昏迷不醒。”

    蘇南衣詫異,“吳修?”

    她略一思索,“應該是殺人滅口。”

    “我也這麼想,所以呢?咱們不得做點什麼?”

    蘇南衣立即點頭,“走,去找胡神醫。”

    叫上雲景,三個人一起去胡神醫家中。

    而此時的吳家已經亂了套,吳修躺在牀上,臉色漆黑,指甲也成了黑的,呼吸薄弱,好像隨時都會斷氣。

    吳夫人哭得眼睛紅腫,吳秀寧聽聞消息也從東平候府趕回來了。

    “母親,這是怎麼了?”

    吳夫人抽泣道:“我也不知道,昨天你父親歇在這個賤人這裏,一早醒來就……”

    她說罷,回身抽了小妾一個嘴巴,“賤人!你還哭,還不都是你害的!”

    小妾哭哭啼啼,“奴沒有,奴好好伺候了將軍,誰知道一早就……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吳秀寧眼睛陰狠的盯着她,“你不知?你不知難道別人知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一貫會用下作的手段來迷惑父親,你說,是不是你用了什麼藥?”

    小妾慌亂的搖頭否認,“沒,沒有,奴真的沒有!將軍這些日子心事重重,也着實累得不輕,奴沒有……只是伺候將軍睡下而已。”

    “呸!”吳夫人顯然不信,她需要一個人來承受她滿腔的怒意。

    “來人,把她關進柴房,”吳秀寧聲音冷淡,“若是父親好了就聽父親定奪,要是好不了……就讓她陪葬!她不是喜歡伺候嗎?就讓她伺候個夠!”

    小妾臉色一白,滿臉惶恐,大聲叫了幾句,被人堵上嘴拉下去。

    吳夫人也驚了一下,但很快平靜下來,“現在可怎麼好?已經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不行。這……要不我們去求求李家?”

    吳秀寧眸光微閃,“不可。李家現在也正在辦喪事,不宜過去。女兒聽說京城中來了個胡神醫,或者……他會有辦法。”

    “胡神醫?”吳夫人心中燃起一線希望,“我這就派人去請。”

    吳秀寧攔下她道:“母親有所不知,這位胡神醫性子古怪,也不是什麼人都給看,不如……讓女兒親自前去,或許他會同意。”

    吳夫人早沒了主意,現在聽她這麼一說,立即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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