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一拍桌子,“說了半天,你就是一問三不知唄,那你知道什麼?說了跟沒說一個樣。”
大葉正想要開口,陸思源手裏的刀光一閃,又一片肉割了下來。
大葉疼的尖叫一聲,冷汗又瞬間滲了出來。
陸思源舉起刀,讓他看着刀刃上滾動的血珠。
大葉接近崩潰,眼淚鼻涕一塊兒流下來。
思格蘭在一邊,手拖着胖胖的腮幫,嘆了一口氣說:“我哥哥的脾氣很好的,你幹什麼這麼壞,非得惹他生氣呢?你就不能乖一點兒,好好的說話嗎?”
蘇南衣本來還擔心這種場面,讓她看到太過血腥,還想提醒一下陸思源來着,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忍不住偷偷暗笑。
這小丫頭膽子挺大。
想想也對,之前跟着吳泯舟的時候,吳泯舟可是一方總督,手裏又掌握着軍權,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倒是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了。
大葉聽到思格蘭的埋怨,眼淚流得更兇了。
被割的是他好嗎?難道還能怪他不乖,這究竟還有沒有天理啊?
他心裏一個勁兒的狂噴,但是嘴上卻一個字也不敢反——只能嗚嗚啊啊的哭泣。
思格蘭震驚地看着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哭,太醜了。”
蘇南衣忍不住有點想笑,陸思源這一刀本來應該割出一個嚴肅的場面,現在倒好,氣氛全被破壞了。
陸思源面無表情地看着大葉,“到底說不說?如果不說的話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反正你也不想說。”
大葉聞言用力的閉上了嘴。
但是想想又覺得閉嘴也沒有什麼用,剛纔張大嘴巴嚎哭,“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知道的都說了,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這種事情說大就大,說小就小。薩德真的不讓我全部都知道。
你們也看見了,我就是一個看店兒的,如果我真的是個重要的人物,那也不會被留下來看店鋪了呀。”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老修若有所思,“那你說一個誰對他最重要,我們去把人抓來。”
大葉想都不想直接說出了一個名字。
古英。
“古英?”
“對他最重要就是他的心腹,他什麼事兒古英都清楚。”
“這個古英是什麼人?”蘇南衣問。
“他在一個大戶人家當管家。平時神出鬼沒的,很少到店裏去,我也只見過一兩次,不過我知道,薩德很多事情都會跟他說。”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老修眯着眼睛問他。
大葉臉上有些難看,“是我有一次無意中偷聽到的。我那天拉肚子本來已經走了。剛走沒多遠,又覺得肚子難受,又跑回來去茅廁,但是薩德不知道,他以爲我走了。就約了人見面,我聽到他們說起的。”
“古英是真名嗎?他在哪個大戶人家做管家?”
“應該是真名,蒙林的人很少改名換姓。但具體是哪家,我真的不知道,薩德嘴巴很嚴,平時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我要不是那次偷聽到,我也不會知道。”
“那天和薩德談話的人是誰?”
大葉搖了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對方穿着黑色的斗篷根本就看不見臉,也沒有聽見對方說話,薩德是個很警覺的人,我根本就不敢出動靜,更不敢偷看。”
她手指輕輕敲着桌子,對大葉說,“你想好了沒有?究竟要不要回去?”
大葉苦着臉,“我是想,可是薩德那裏我瞞不過呀,我跟他說了要把你帶回去。”
“這事兒也不難辦,就看你膽子夠不夠大。”
蘇南衣笑mimi的,大葉看的後脖子直冒涼氣,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醫館裏。
薩德剛剛從地窖裏出來,手上沾着碎碎的血肉。
他剛剛餵過養的寵物,他的寵物很特別。
他很寶貝它們,平時一般都是喂活物,實在不得已的時候纔會爲一些碎肉。
之前他拿了一條白色的銀血蛇出去,但是直到現在,那條蛇也沒有回來,這讓他十分着急。
去客店周圍打探了一下,才知道蘇南衣他們已經搬走了,至於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
他心裏暗暗焦躁。
人沒死,他的銀血蛇還一去不回,這讓他十分不安,要知道他的這些東西都來之不易,飼養起來更加困難,而且生長緩慢,極難得。
一條銀血蛇是他很多年的心血。
何況他製作有毒的丹藥也需要用到銀血蛇的毒。
這兩天他過得極爲不順利,好像每件事情都在出紕漏。
他坐在椅子上,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那個小姑娘不簡單。
不過讓他唯一欣慰的是,給那個老頭子餵了一顆毒藥,無論他是真死還是炸死,反正都是必須死透。
看看時辰,大葉也該回來了,到底在拖拉些什麼?
他正等的不耐煩,門一響大葉從外面跌跌撞撞的進來了。
他一下子就聞到了血腥氣,瞬間渾身緊繃起來,警惕的看着大葉,“你搞什麼?”
仔細一看,才發現大葉身上有傷,走路也有點搖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緩過來。
薩德繞過桌子走到他面前,仔細看着他。
大葉身上挺慘,被割了好幾道血,把衣服都染透了,整張臉也是慘白慘白的,額角的汗珠把頭髮都溼透,手腳也在不停的哆嗦。
薩德心裏納悶,往他身後看了看,並沒有其他的人,當然也沒有那個小姑娘。
他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問你話呢!說話。”
大葉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哥對不起,我失手了,人沒有能帶回來請您責罰我吧!”
薩德低頭看着他眼睛裏閃過幾分兇光,“究竟怎麼回事兒?如實說!”
大葉吞了一口唾沫,額頭抵在地面上不去看他,雙手都在微微的發抖。
“我按照大哥說的去毀屍滅跡,那個老頭子的確是死了。但是那個小姑娘卻是有幫手的。
他們真的就是來訛詐的,見訛詐不成,還搭上了一條性命,就惱羞成怒,正好我去追蹤,被他們發現,他們就合起夥來打我,我是拼了命才逃出來的。”
他說着還哭了起來,這哭倒是真哭,畢竟他的心裏很害怕,而且在蘇南衣那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直憋着,這下好,全都發泄出來了。
他一邊哭一邊說額頭又抵在地上,薩德看不見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眼神。
而且薩德本身心裏也煩躁的不行,也沒有細想就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