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自然也明白,現在她只求能夠在蘇南衣手下安穩度過,辦好交辦的事情,誇獎什麼的就不想了。
“你之前說,那個博滿,此人可以什麼特徵嗎?”
三小姐想了想,“此人好勇鬥狠,經常受傷,他的右眉骨處,有條傷疤。”
“嗯,”蘇南衣點頭記下。
說話間,沒過多久,陸遜從裏面挑簾出來了。
他這一現身,把三小姐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出聲。
“啊!你……”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爲,丫環又死而復生了。
蘇南衣也忍不住在心中讚歎,這易容術,果然是出神入化了。
這個陸遜究竟是什麼來頭呢?此人越是表現的與衆不同,身懷絕技,蘇南衣的心理就越發的疑惑。
陸續走到三小姐的面前行了個禮,“小姐覺得如何?”
三小姐連連驚歎,“的確是非常像。只是有的地方如果是近看的話……”
陸遜笑了笑,“有什麼不妥的您儘管說。”
三小姐看了蘇南衣一眼,有些遲疑的說:“相貌可以改變,可是這聲音要如何改呢?”
蘇南衣不假思索,“不要讓他開口說話就行了。”
三小姐愣了愣,“不開口說話?可是……”
蘇南衣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你不是說要寫信嗎?在信中加上一條就是,她爲了救你,被人毒啞了。不就解決了嗎?”
她說得輕描淡寫,三小姐聽了卻有點兒後背發涼,臉也白了白。
蘇南衣笑了一聲,語氣中有幾分輕蔑,“怎麼?三小姐還是個菩薩心腸嗎?只是說一說,又不是真的這麼去做。再說,即便真的需要這麼做,三小姐應該也不會手軟吧?”
三小姐窘迫的要死,臉紅一陣兒白一陣,不知道怎麼接話,嘴脣抖了抖沒有吭聲。
陸遜聽着臉上卻沒有什麼過度的驚訝,更沒有慌亂,甚至點了點頭贊同蘇南衣所說的,“我看這個辦法不錯,容貌有畫像可以比照,但是聲音……人已經死了,若是活着的話倒是可以模仿,我這裏也有幾粒藥丸,等到需要的時候可以服下,暫時失聲,這一點小姐請放心。”
蘇南衣看着他,語氣淡淡,“你準備的倒是充分。”
陸遜笑的坦然,“這是應該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最基本的做事之道。”
這個人做的什麼都是恰到好處,滴水不漏,蘇南衣的心裏卻有些洶涌潮動。
三小姐去寫信,陸遜對蘇南衣道:“您還有什麼要叮囑的,請儘管說。”
“倒也沒有什麼,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揭穿,不只是你,還會連累很多人。”
陸遜粲然一笑,“這一點請放心,既然是收了東西,答應了這份差事,我就會做到底,玄唐門向來沒有失敗的任務,即便是失敗了也會自盡,擺脫關係,不會連累到其他人。”
他說的輕快,但是語氣決絕,實在是挑不出錯處。
蘇南衣沒再繼續往下說,把他留在這裏,轉身離去。
她一出來,陸思源就迎過來,“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
蘇南衣看着他,“沒有問題,一切都很順利,他準備的十分充分,甚至連失聲丸都準備了。”
陸思遠也愣了一下。
蘇南衣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件事情不同尋常,這個陸遜到底是什麼來頭,一定要查清楚,玄堂門怎麼會不聽號令,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不能就這麼算了”。
蘇南衣臉色凝重,“這是必須要做的,我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是現在根本就沒有舵口,你也找不到在哪裏。難道也和老修一樣要去畫暗號嗎?”
蘇南衣低頭想了一陣兒,“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陸思源看了看三小姐府門的方向,“要不然我去把那個陸遜帶過來,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讓他說出分舵究竟在哪裏?”
蘇南衣搖了搖頭,“這個暫時不行,這是下下策,如果我們實在找不到分舵在哪裏,最後再走這一招,這邊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反正三小姐這邊兒,留着自然是事情順利,如果出了什麼岔子,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先走走看。”
陸思源見她低頭擰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猶豫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或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明天我和你分頭行事,我再去問問老修,是在哪裏畫下的暗號。”
“好,你自己一定要注意點,我看你臉色實在不算太好。”
陸思遠笑了笑,沒有說話,兩個人一起往回走。
剛拐過一個路口,忽然聽到前面一陣喧鬧聲,好像還圍着一羣人,兩個人走過去,還沒有走到近前,就聽到衆人在低聲議論。
“呦,看樣子,這是個叫花子吧?怎麼會死在這兒了?”
“瞧這情形,像是被人搶劫了。”
“你有毛病吧?誰會去搶劫一個叫花子?”
“就是,還能有人比他更窮的嗎?”
“哎,那也說不準,沒準是其他的叫花子乾的,看着他要了什麼好東西,心存歹念,就把他給搶了。”
“你說的這個似乎也有些道理。”
蘇南衣和陸思源還沒有擠到前面,就聽到不遠處又有人高聲喝道:“都讓一讓,讓一讓!”
大家轉頭去看,見是來了一隊軍兵,像是衙門裏的。
一見到他們,大家都自覺的往兩邊一閃,蘇南衣趁機往裏邊一看,也看到了裏面的情形。
一個髒兮兮蓬頭垢面的人,躺在牆邊,還有一大攤的血跡,從他的身底下流出來,顏色已經是暗紅,看起來死了有一段時間。
這個地方行人不多,應該是剛被發現不久,還有人報了官。
軍兵們到了近前,低頭看了看,一看是個叫花子,臉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耐煩,“這是誰發現的?”
有人急忙跑過來,“是小的發現的!小的路過這裏,打算去街上買點兒東西,就看到這個叫花子在這兒躺着,本來還以爲他是在這兒曬太陽,可後來仔細一瞧,流了這麼多血……小人嚇壞了,這才讓鄰居去報了官。”?
軍兵打量了他看了幾眼,也沒多說什麼,走過去用刀尖兒扒拉了一下那個死屍,亂糟糟的頭髮被剝開,露出了那張髒乎乎的臉。
有人低呼了一聲,“這不是那個楊先生嗎?”
軍兵愣愣偏頭看向說話的人,“哪個楊先生?”
說話的人也是脫口而出,現在看到軍兵這副表情又瑟縮了一下,“就是……之前在書院裏教書的那個楊先生,不知道怎麼發了瘋,現在又死在這裏了。”
本來軍兵並沒有怎麼太在意,覺得就是一個叫花子,擡回去隨便登記一下,處理了事,現在聽他這麼一說,眉頭微微皺了皺,轉頭對着手底下的人說道:“來人!把他擡回去,讓大人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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