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的到來,讓赫瑪的事情好辦了很多。

    赫瑪自己處理這類事情的時候也極少,他遠遠不如蘇南衣知道的多。

    蘇南衣處理過好幾次疫的情況,做起事情來有條不紊,一看就是有經驗的,赫瑪在心裏暗暗佩服,整個人好像也穩定下來,有了主心骨,對蘇南衣吩咐做的事情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府裏也有過幾次小小的騷亂,畢竟博滿還是有幾個心腹手下的,尤其是在那個副將的屍首要被處理的時候,還是有人有點激動。

    但是蘇南衣把原因講清楚,又把首野的令牌拿出來的時候,也沒人敢再多說什麼,大多數的人都覺得,還是活着的人更爲重要。

    一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分,剛要喘口氣,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響。

    蘇南衣轉過頭,有幾個附近的侍衛大聲喊道:“那是什麼東西?”

    蘇南衣眼睛微亮,“別擔心,那是來找我的!”

    赫瑪不明所以,隨後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越來越近,原來是一隻信鴿。

    但是他很快發現,這隻信鴿有和平時的那些不太一樣,蒙林當然也是有信鴿的,這並不奇怪。

    特別是城主府裏的那些信鴿,都是名優品種,而且經過嚴格訓練。

    但是赫瑪還是一眼就看出,這一隻遠遠超過城主裏的那些。

    小白穩穩當當地落在蘇南衣的手上,蘇南衣取一下上面的小信筒展開字條,看了一眼,眉眼間露出喜色,對赫瑪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師父要來了。”

    蘇南衣在在府裏住了這幾天,赫瑪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起師父這個字眼兒,不僅有些驚訝,“先生的師父?”

    蘇南衣點頭,把紙條收好,像是無比珍視的樣子,“對呀,我的師父,醫術了得,而且還擅長其他方面的事情,這個……就恕不奉告了。”

    赫瑪愣了一下,隨後回神,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蘇南衣心裏暗笑,你明白什麼?

    不過越是這樣不說保持神祕,反而讓他們心生敬畏。

    蘇南衣指的這個師父當然就是老修了,這就是她想到的法子,讓老修以她師父的名義,到這裏來給她幫忙,正好利用這次契機,首野他們肯定也不會懷疑。

    午餐就沒有怎麼喫好,一直在忙,晚上就準備的豐富了一些,赫瑪親自帶着人送到了蘇南衣的住處。

    蘇南衣又交代給他幾個注意事項,赫瑪這才轉身離去,他先把蘇南衣的師父要來的事兒,告訴了首野。

    首野沒不覺得不妥和懷疑,反而心神穩了穩,這樣自然是最好了,現在府裏的情況危急,有她的師父一起來幫忙,肯定可以事半功倍。

    赫瑪也是這麼想,連連點頭,“這位先生的確不俗,我看他有條不紊,十分有經驗的樣子,完全是行家離手,他的師父想必更上一籌,而且……”

    他壓低了聲音說,“聽他的意思,好像他的師父還有別的方面的才能,只不過他沒有透露。”

    首也的目光微微一閃,“哦?有這種事?”

    赫瑪點頭,“小的猜想,他的本事已然非常不錯,他的師父一定更勝一籌,會不會……是一位巫醫?”

    首野也驚訝了一下,“如果是巫醫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樣,你好好的準備一下,如果對方到了,務必要好好款待,不可怠慢,他們師徒都是有大才能的人,爭取爲我所用。”

    赫瑪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點頭稱是。

    他們主僕二人在這邊猜東猜西,蘇南衣他們卻都很高興。

    雲景連聲稱讚,“還是我娘子最聰明,能夠想出這種名頭來,不但可以讓老修順利地來,他們還得萬分感激,一絲懷疑都不會有。”

    夏染忍不住說道:“對!沒錯,你說的都對!你家娘子最聰明!”

    雲景毫不掩飾的得意,“這是當然,那還能有假?”

    兩個人繼續鬥嘴,夏染問道:“那你打算讓這場疫什麼時候結束?”

    蘇南衣想了想,“也不會耽擱很久,等老修來了以後吧,總得讓我這位師父露一手。”

    他倒是會撿便宜。

    衆人又是一番輕笑。

    喫過了飯,大家都挺累,就各自回去休息。

    陸思源和思格蘭一起往院子裏走,剛走到院門口,忽然聽到不遠處有赫瑪說話的聲音。

    陸思源心頭微微動了一下,讓思格蘭自己先回去,他悄悄的去找赫瑪。

    果然看到赫瑪正和一隊侍衛交代着什麼,他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陸思源不動聲色地看着他,見他把那對侍衛打發走,接着把手套什麼的也摘下來,看看四周無人,開始慢慢的往院門口的方向走。

    陸思源立即意識到,他可能要出門了。

    白天忙了整整一天,這個時候還要出門,看起來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羅思源在後面悄悄跟上合馬出門,就上了一輛小巧的馬車,完全沒有發現到後面有人跟蹤。

    馬車依舊像以前一樣,先在路上繞了幾圈兒。這才停到城主府的後門。

    陸思源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發現赫瑪從車上出來的時候,又換了一套衣服。

    赫瑪看看左右沒人,走上去輕輕敲了敲門,很快,裏面有人開了門,看到他行了禮,赫瑪擺了擺手,從容不迫地走了進去。

    陸思源輕輕一躍,停在不遠處的樹梢上,從高處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赫瑪走進城主府中。

    周圍一片寂靜,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城主府裏點起了燈籠,點點的燈光在院子裏猶如墜下了星辰。

    陸思源略一思索,他這次決定跟着赫瑪,看看這裏面究竟有什麼玄機。

    赫瑪走的都是很僻靜的小路和迴廊,但儘管如此,偶爾也會遇上幾個人,可並沒有人對他怎麼樣,反而還客氣的行禮,赫瑪略一點頭,也不搭話,也看不出有絲毫的慌亂。

    陸思源按耐住心裏的疑惑,一路跟着赫瑪到了一個小院子前面。

    這個院子有點兒偏,周圍的環境倒也還可以,並不是那種破敗的院子,應該是有人想要安靜,特意選了這裏。

    院子裏沒有點燈,一片漆黑。

    赫瑪推開院門,他輕車熟路的走到屋門口。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推開屋門走了進去,過了一小會兒,屋子裏顫顫巍巍地亮起了一盞昏暗的燈光。

    陸思源在後房坡上身子倒掛下來,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輕輕捅破窗紙往裏觀看。

    裏面似乎只有赫瑪一個人,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對着牀,沉默無聲。

    燈光把他的影子頭射到地上,他的背影微微有些佝僂,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悲涼感。

    陸思源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麼。

    正在納悶兒,忽然,聽到赫瑪緩緩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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