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克斯背後的那道傷口已經比剛纔更加猙獰可怖。

    血腥味兒也更加濃烈,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奇怪的味道,整個傷口翻開來,血肉都變成了紫黑色,稍稍一按,腥氣更加濃烈,讓人忍不住有些噁心。

    思格蘭都快急哭了,“這可怎麼辦?這毒真是厲害啊!蘇姐姐怎麼還沒有回來啊?”

    夏染一見這種情況也有些擔憂,解毒並不是他的強項,他思索再三,“你彆着急!我去叫老修來,他懂得多,沒準兒會有辦法。”?

    思格蘭現在已經沒了主意,連連點頭,“行,那你快去!我在這裏等着。”

    夏染轉身去請老修,屋子裏就剩下思格蘭和卡克斯。

    卡克斯還沒有完全昏過去,他眨了眨眼睛,艱澀的說道:“你彆着急,我沒事兒……我好的很……”

    他的氣息微弱,說起來斷斷續續的。

    思格蘭一聽他這麼說,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再也忍不住,“你別說話了,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說好的很……”

    卡克斯很想笑,扯了扯嘴角想要安慰她,但是,這一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他想動一下,似乎牽動了傷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思格蘭急忙扶住他,“你要幹什麼?是不是很痛?”

    卡克斯輕輕搖頭,“沒有……沒有很痛,我剛纔是……有點岔氣了,你別擔心,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思格蘭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握着他的手,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

    卡克斯的手輕輕顫了一下,眼睛就睜大了一些,眼底露出疼惜,“你怎麼哭了?別哭呀……我真的沒事兒……”

    他越說沒事,思格蘭哭的越傷心,眼淚止不住的流,擦也擦不完。

    卡克斯想要擡手替她擦一下眼淚,卻根本擡不起來。

    思格蘭湊過去,鼻音重重的,“你別動了,求求你了,你快點好起來……一會兒修爺爺就來了,他一定有辦法,蘇姐姐也快回來了,你再堅持一下……”

    卡克斯點點頭,“我一點兒也不擔心,就算是我這條命沒有了,我也不後悔……爲了……救你……我很開心。”

    思格蘭的眼淚洶涌而下,泣不成聲。

    正在哭着,雲景從外面進來,一進到屋裏就抽了抽鼻子,“這是什麼味兒?”

    他肩膀上還有胡青,胡青也眨着眼睛看向卡克斯的方向。

    見到他們倆進來,思格蘭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你們來了。”

    雲景說:“我看到夏染了,他去叫老修,我過來看看他。”

    一邊說一邊走到牀邊看到卡克斯的情況,也嚇了一跳。

    他肩膀上的胡青看着卡克斯突然呲了呲牙,小小的爪子捂住了鼻子,後爪緊緊抓着雲景肩膀上的衣服,尾巴也豎了起來,毛都炸開了。

    雲景還是第一次看到狐清這樣,拍了拍它的頭,“你怎麼了啊?”

    思格蘭心裏不太高興,“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屋子裏的味不太好聞!那能好聞的了嗎?卡克斯中毒了,他……我也在擔心,他是爲了救我才中毒的……”

    思格蘭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雲景見她哭,有些手足無措,“你,你……別哭呀,我們也很擔心,我們……哎呀!胡青也不是故意的……”

    雲景一邊說着,一邊把胡青從肩膀上揪下來,抱在懷裏,讓她的頭衝着自己的懷抱。

    正在尷尬地僵持着,老修也趕到了,一見氣氛有些不對,納悶地說:“這是怎麼了,胡青幹什麼呢?這是……”

    思格蘭也不等雲景回答,一把拉過老修,“你別管別的了,修爺爺!你快點兒來看看卡克斯,給他解毒吧。”

    老修自己從夏染那裏知道了事態緊急,也沒有耽誤,快步走到牀前仔細的看了看,一看之下,也不禁有些皺眉,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思格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閃閃發光,此時此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老修轉頭看看她,“這究竟是用什麼東西傷的?傷口看起來有些怪異。”

    思格蘭形容道:“那是一把很奇怪的兵器,不像劍,也不是刀,顏色是深褐色近乎黑色,形狀也是曲曲彎彎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兵器。”

    思格蘭在吳家長大,也曾經去過軍中,各種兵器可被見過不少,她說從來沒有見過那種兵器,足以見得稀奇古怪的。

    老修的眉頭又擰緊了幾分,“這的確是一種很厲害的毒啊!”

    思格蘭又急忙補充,“而且那把兵器遇到那個女人的血,血就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不停的冒着泡泡,看起來又怪又噁心。”

    老修聽到這個形容,眉梢挑了挑,摸着鬍子追問道:“還有沒有什麼別的?你好好想想!”

    思格蘭仔細想了想,當時的情況很亂,她又着急,能記住的還真的不太多。

    思索了半天,她有些懊喪的搖了搖頭,“沒有了,也就這些。”

    老修臉上的神色依舊凝重,仔細看了看卡克斯的傷口,卡克斯已經昏迷過去,沒有了意識。

    思格蘭帶着哭腔問道:“修爺爺,究竟怎麼樣?你有沒有把握呀?”

    夏染在一旁小聲的提醒,“南衣那邊不是有可以解百毒的藥嗎?要不要拿來試一試?”

    老修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東西可不能亂試啊,而且說是解百毒的藥丸,但是解的都是尋常見的毒,剛纔聽思格蘭那麼一說,這玩意兒有些怪異,咱們還是不能輕易妄動。”

    夏染在這方面不如他精通,也只好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老修轉頭看了看雲景懷裏的狐青,若有所思,狐清依舊被雲景抱着,腦袋衝裏,尾巴和屁股衝外。

    雲景以爲老修也是在怪胡青,不禁有點兒尷尬。

    老修心裏其實想的是,能不能讓胡青解一解毒,可狐清是百毒之王,萬一……這邊的毒解了,那邊又中了胡青的圖,可就麻煩了。

    他正在猶豫,蘇南衣從外面進來,一見到她回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雲景急忙過來,“娘子,你沒事兒吧?”

    蘇南衣搖搖頭。

    “那你趕快看看卡克斯,他傷的不輕,大家都沒有辦法,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毒!”

    蘇南衣點點頭,沉着的走過去,拍了拍思格蘭的頭,爲她抹了抹淚,“好了,別哭,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

    她一回來大家都有了主心骨,重新振作了精神。

    蘇南衣從懷裏摸出幾個藥粉包來,一一打開放在桌子上,仔細分辨,老修也湊過來,兩人一致認爲,其中的一包粉色藥末可以用來解毒。

    蘇南衣把要藥分成了幾小份,一份用來直接上在傷口上,一份用溫水衝了,讓卡克斯喝下。

    在上藥之前,先要用刀把那些腐肉去掉,思格蘭不忍心看,含着眼淚扭頭看向別處。

    蘇南衣掃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好在現在卡克斯已經昏迷,不會掙扎,她的手法又快又利索,幾刀下去就處理乾淨,看到鮮紅的血流出來,她微微吐了一口氣。

    把藥粉上好又包紮好,蘇南衣看向衆人,“好了,大家不必擔憂,也不用苦着臉,他的毒沒事了!放心吧!”

    聽說沒事了,大家都輕鬆了許多,夏染湊過來問道:“這究竟是什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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