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看着一對小眼珠咕嚕嚕轉着的小黑,笑咪咪的走過去,拍拍它的小腦袋,“你來的真是時候啊,小黑,你說咱們倆是不是心有靈犀?我還正想着怎麼傳遞消息呢,你就來了。”

    小黑喉嚨裏咕嚕咕嚕的,歪着小腦袋,看着他伸出腳來遞到他的面前,似乎是在催促着他趕緊把信筒拿下來。

    老修把信筒解下,抽出裏面的信紙,迅速的看完,也有點高興,“哎喲,他們那邊的收穫也不小,這麼快就找到了那個女人的藏身之處。我這邊兒收穫也很大呀,你等會兒啊,我再寫張紙條,你給他們捎回去。”

    老修走到桌子前,這裏筆墨紙硯一應俱全,他簡明扼要的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找了找屋子裏也沒有什麼可喫的,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捏了捏小黑的尖嘴巴,“對不住了,我這兒沒有什麼好喫的,委屈你了,先記上,等到下次我給你準備上。”

    小黑咕嚕嚕的叫了幾聲,拍拍翅膀又飛走了。

    看着它的影子消失了,老修的心裏輕鬆了一點兒。

    他躺在牀上開始琢磨,有什麼辦法能夠再查查這件案子呢?

    蘇南衣沒想到老修這麼快就有了回信,大家湊在一起,低頭看着那張字條,蘇南衣的眉心就是一跳。

    夏染看清楚上面寫的,一拍桌子,“果然是有人刻意栽贓!”

    蘇南衣捏着紙條,“這件事情的確有點複雜,老修的意思是說,那具屍體是先死了之後,再插上思源的暗器,這也就是說對方是有意把死者的死推到思源這枚暗器上。讓人以爲他是中了暗器上的毒而死。”

    不錯,老修在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再聞出那枚暗器上的毒的時候,就已經斷定這個死者的死因和陸思源的暗器沒有任何關係,和暗器上的毒也沒有關係。

    暗器上的毒的確猛烈,也是用毒蟲毒草製成,這一點老修沒有撒謊。

    有一種毒也的確非蒙林所有。

    但是中了那種毒的人根本就不是這具屍體所呈現出來的樣子。

    也就是說,這個死者有其他的死因,暗器和毒藥不過就是障眼法罷了。

    老修之所以沒有跟達桑說完整,只是覺得此事有蹊蹺,他不能表現的太過清楚,否則的話,說不定會引起達桑的懷疑。

    現在這件事情撲朔迷離,除了蘇南衣他們幾個,他誰都不相信,不想和任何人透露真正的事情,反正,只要先把達桑的注意力從陸思源的身上移開就好。

    蘇南衣看着老修描述的關於屍體的情況。

    “我怎麼總覺得這不是什麼毒藥所致,還沒有聽說過有一種毒可以把人毒成這樣。”

    她說到這裏忽然頓住,像是想到了什麼。

    雲景看她一眼,“娘子,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蘇南衣收回神,勉強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這事兒是不是和鐵明康有關係。”

    “那個傢伙陰毒狠辣,這種古怪的事情聯想到他身上一點都不奇怪!”雲景恨聲說。

    夏染也附和道:“沒錯,咱們已經很久沒有鐵明康的消息了。我那個兄弟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是不是還被他矇蔽。”

    “就是呀,”有過親身經歷的思格蘭也忍不住咬牙切齒,“那傢伙在山裏挖了地道,還把很多人折磨成那樣,簡直就該讓他嚐嚐同樣的痛苦。”

    大家陷入沉思中,一提到鐵明康這個傢伙就沒有什麼好心情。

    陸思源抿了抿嘴脣說:“要不然,晚上我去一趟府衙?看一看那具屍體究竟是什麼樣,再和老修商談一番。”

    這件事情發生以來最堵心的就是他了,可他偏偏什麼也做不了。

    蘇南衣很理解他的心情,但對於他的想法還是否定了。

    “思源,不是我不想讓你去,也不是怕你惹來什麼麻煩,而是爲了你的安全,也爲了老修,現在事情就進展到這麼一個地步,你去一趟也是於事無補,不如先耐心等待兩日,等待有了新的發展我們再去也不遲。”

    陸思源眉頭緊皺,他不甘心,但是也不能說什麼,他很想快速的查清楚,但也不想因爲自己的魯莽連累的蘇南衣的安危。

    最終讓蘇南衣安全不讓她擔憂的心,還是佔了上風,他緩緩點了點頭,“好,我明白。”

    轉眼到了傍晚,院子裏的佈置還是原來的那些,畢竟今天是大年初一,也就是喜慶的日子,但僅僅只是一個白天過去,院子裏的氣氛卻和昨天晚上好像天壤之別。

    蘇南衣和雲景悄悄走在後院的燈海中,也已經沒有了昨天晚上的欣喜和激動。

    他們兩個決定,再去那個宅子裏走一趟。

    雲景小聲的說:“娘子,我們不告訴其他人嗎?”

    蘇南衣點點頭,手輕輕握着他的手指,“不告訴其他人,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祕密。”

    一聽到是他們倆的祕密,雲景頓時眉開眼笑,“好,這是我們倆的祕密,我們誰都不告訴。”

    越過了院牆,輕飄飄落在隔壁院子中。

    夜風迎面吹來,雲景走了幾步,忽然停住。

    蘇南衣問:“景兒,怎麼了?”

    雲景揉了揉鼻子,“娘子,我聞到一股脂粉香。”

    蘇南衣急忙問:“是哪一種脂粉香?是那個丫鬟身上的嗎?”

    雲景又仔細的聞了聞,最後點點頭,“沒錯!就是哪一種。”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順着香味往前尋找,蘇南衣生怕他踩到什麼機關,遇到危險,在他身側寸步不離的跟着,也沒有打擾他。

    兩個人聲息皆無的往前走,繞過迴廊,來到一個小院子。

    和他們是昨天晚上來的時候道路截然不同。

    這座小院子裏相對乾淨,周圍的雜草似乎有人清理過。

    雲景在院子門前站住,低聲說:“娘子就是這裏了。”

    蘇南衣仔細看了看,門上門前都沒有什麼機關,再仔細低頭一瞧,地上果然有淺淺的腳印,而且腳印並不大,看樣子形狀的確是個女子。

    這扇院門也有些舊了,爲了避免推開的時候發出聲響,蘇南衣也沒有走院門,牽着雲景的手一起越過了院牆。

    院子裏安靜得很,房間裏也沒有亮着燈光。

    他們站在窗下側耳聽了聽,屋子裏也沒有什麼聲音,微微點破窗紙往裏面看,裏面也看不到什麼人影。

    顯然已經走了。

    忽然雲景像是發現了什麼,手一指,“娘子,你看那是什麼東西?”

    蘇南衣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在臺階下隱隱有什麼在閃着微冷的光。

    她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原來是一枚小巧的耳環。

    這枚耳環的成色一般,樣式也很平常,就是尋常的丫鬟帶的那一種。

    蘇南衣清楚記得,今天在街上看到那個丫鬟的時候,她的耳朵上的確是有這麼一副耳環,由此可見,雲景並沒有判斷錯誤,那個丫鬟的確是來過這裏。

    她到這裏來幹什麼?

    這裏又有什麼值得她冒險來?

    明明是一座荒廢的宅子,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很多人前來。

    蘇南衣越來越覺得這個宅子裏藏着很多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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