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實在太晦氣,王妃一刻也不想多呆。

    蘇南衣也沒有拒絕,略一點頭,“好,悉聽王妃安排。”

    王妃喜不自勝,“巫醫,這邊請。”

    三小姐識趣,沒有再繼續跟,“王妃,我還是留下來看看,不知四妹妹這裏還有沒有什麼事情。”

    王妃很是滿意她的識趣,“也好。”

    王妃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五小姐,五小姐垂着頭,“母親,我也……”

    “好,”王妃不等她說完,懶得理她,直接帶着蘇南衣離開。

    五小姐看着她的背影,眼睛微微泛紅,手裏緊緊擰着帕子。

    她就是個庶女,生母又早亡,若是不依附着王妃,那她在這府裏的日子就過不下去。

    其它的庶出姐妹,哪個日子好過?要不是她乖巧懂事,嘴甜會說話,也不會得到王妃一點點照顧。

    現在……阿伊朵卻說,她的生母和小弟都是被王妃害死的,而她,卻認殺母仇人做母親!

    那些話像刀子一般紮在她心上,讓她痛,又無所適從。

    到底是真是假?她也弄不清楚。

    但她心裏明白,以後,王妃恐怕對她不會像以前一樣了。

    不,應該說,有可能她的日子比起其它的姐妹兄弟,會更加的難過……

    她有些茫然,感覺像一株浮萍,無所歸依。

    “三姐姐,”她看着三小姐,忍不住開口,“你說,阿伊朵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三小姐看看她,見她臉色蒼白,眼圈泛紅,就知道她心裏不好過。

    想想也對,誰聽到這樣的事兒會好過?

    三小姐忽然有些心軟,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她拍拍五小姐的肩膀,“五妹妹,是真是假,你又當如何?如果是真的,你要去報仇嗎?你能報得了嗎?”

    五小姐愣了愣,茫然的搖搖頭。

    “還是,你根本報不了仇,甚至還會把自己的命搭上,我想,你母親不管是否被人害死,她在天之靈,肯定是希望你能平安的,你該好好的活,而非執着於報仇,這纔是不辜負她。”

    五小姐聽着這些話,心裏豁然明亮了許多,但眼睛裏的淚卻忍不住滾落。

    “三姐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

    三小姐微嘆了口氣,“好好活着,爭口氣,只有你自己認準走對的路,掙扎着往前走,你纔有可能有個不一樣的未來。”

    五小姐站在原地,嘴裏喃喃自語,重複着三小姐說的那些話。

    三小姐沒現停留,她雖然沒跟着王妃,但那邊的動靜也要注意些,不知道蘇南衣那邊是否順利。

    蘇南衣跟着王妃到了她的院中,這院子極其人氣派,王妃命人上了茶,但蘇南衣沒喝,也沒有摘下面具。

    “王妃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巫醫,是這樣的,本王妃與王爺成婚之年,也是恩愛非常,王爺身份貴重,也就難免有些人打他的主意。”

    蘇南衣眯着眼睛,一時摸不準她這個是什麼意思,繞來繞去想說什麼。

    蘇南衣只想知道,這王妃吃了那包東西之後,有什麼樣的反應,會是什麼樣的脈象,哪有閒心管其它的破事。

    她耐着性子聽完,這才明白過來,王妃東拉西扯,繞來繞去,就是想讓她幫着算一算,那個神祕的女人,度拙養在外面的女人,雷塔的娘,到底是誰。

    蘇南衣暗暗冷笑,故意沉默了半晌,盯着她的臉看。

    王妃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也不敢多說。

    蘇南衣略一沉吟,“王妃,可否把手伸出來?”

    王妃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蘇南衣手指往在她腕上一搭,藉機給她把了一下脈,但很快又鬆開。?

    “王妃,據我所看,您想知道的事,很快就會有答案,不必刻意去尋找,很多事情自會出現在你面前。”

    王妃眼睛一亮,“哦?巫醫所言,倒是讓本王妃心裏安定不少。”

    巫醫略一沉吟,似乎是在思索什麼,有些難言之隱。

    王妃眼底的笑意淡去,心也緩緩提起,“巫醫,不知……還有什麼?”

    “王妃,最近王爺可是有什麼煩憂之事?”

    王妃一愣,可不是嗎?又是雷塔惹的麻煩,又是刺客,以至於前院還被炸了大坑……哪件不煩?

    “的確是有,王爺每日事情頗多,如今朝中也是事情煩雜,所以……”

    蘇南衣緩緩搖頭,“不,在下並非指朝中之事,而是指王爺個人的事。”

    “個人?”王妃心頭一跳,難道,巫醫指的是雷塔的事?

    “王妃,王爺身份貴重,又是皇族,自有龍氣護身,但凡事總要有度,有些人會影響到王爺,若是讓王爺分心太多,難免會傷身,王妃還是要多多提醒王爺纔好。”

    王妃心頭咯噔一下,巫醫說得對呀,雷塔就是王爺的私生子,定然是分走了王爺護身的龍氣,現在又犯下大罪,可不就是拖累了王爺?若是再鬧下去,雷塔的事不趕緊有個了結,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

    何況……王妃想起這些年王爺爲雷塔做的那些事,就覺得氣悶。

    原來還以爲是人雷塔討王爺喜歡,是個聰明的屬下,現在看來,原來有意提點私生子!

    這樣一來,雷塔越是討王爺的喜歡,王妃就越是心有不甘。

    “巫醫所言,本王妃記下了,字字真理,多謝巫醫指點。”

    蘇南衣心中暗笑,我指點你什麼了?人吶,就是這樣,到這種時候,隨便說幾句什麼,她都覺得你的話是有深意的。

    其實這些,不過是他們自己臆想出來的罷了。

    看到她眼神閃爍,冷光乍現,蘇南衣就知道她沒的什麼好主意。

    不過,這些也跟她無關了。

    目的達到,蘇南衣再次提出告辭。

    王妃讓身邊的嬤嬤一路送蘇南衣出府。

    走到半路,迎面來了一個年輕男人。

    此人穿着錦袍,是海水藍色,乾淨溫柔,像一捧海藍水。

    蘇南衣停住腳步,對方也打量着她,嬤嬤快步上前,“二公子,這位是巫醫,解決了四小姐了院子裏的邪祟,現在要離開了。”

    二公子巴朗打量着蘇南衣,見她戴着面具,看不見模樣,略一點頭,“原來是巫醫,一舉除了邪祟,上我母親安心,全家上下都跟着心這,還要多謝巫醫。”

    蘇南衣不慌不忙,“客氣,此乃在下應盡之責,二公子多禮了。”

    巴朗倒覺得,面前這人氣定神閒,頗有幾分氣度,只是不知道……這面具下這張臉,會是什麼模樣。

    不過,看她那雙眼睛,黑沉沉的,似兩顆曜石,倒是極美。

    他略一遲疑的功夫,蘇南衣已經帶着思格蘭走了。

    巴朗正站在原處,看着蘇南衣的背影,總覺得沒能看到臉,心中甚是遺憾。

    他正在胡思亂想,一個小丫環快步跑來,看到他行了個禮,“二公子,王妃那邊傳來消息,請您去一趟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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