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巴歷的手指即將碰到女子的臉時,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他急忙縮回了手,像是一個做錯事,怕被發現的孩子,慌亂的把手背到身後,轉頭望去。

    “世子爺,大夫來了。”

    巴歷到了嘴邊的訓斥又咽下,他覺得,先給這個姑娘看病最重要。

    “快請!”

    大夫快步進來,揹着藥箱,“見過世子……”

    “行了,別行禮了,趕緊去看看這位姑娘,她的馬車驚了,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在馬車裏昏迷了。”

    大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檢查,又是把脈,又是看眼睛,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巴歷在一旁瞧着,心裏特別着急,不住的搓着手,但又不敢多問。

    好半天,大夫纔看完,沉聲對巴歷道:“世子爺,這姑娘傷到了頭部,因爲驚馬而受到撞擊,表面上看着沒事,只怕是傷得不輕啊。”

    巴歷一聽,心都揪了起來,“那有什麼法子醫治嗎?”

    大夫沉吟了半晌,“最好是先不要移動她,以免發生二次顛簸,另外,要靜養,不可讓人來打擾。我先開幾付藥,先喫喫看,若是醒了,要問問她有沒有頭痛,或者眼睛看不清之類的症狀。”

    一說不可移動,巴歷的心裏莫名閃過幾絲小竊喜,他覺得這一點甚合他的心意。

    而且,還不能讓人來打擾,那……

    他按捺住心裏的歡喜,又聽大夫說:“不過……”

    他的心又瞬間提起來,“不過什麼?快說!吞吞吐吐幹什麼?”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巴歷看着大夫,臉上突然浮現怒色,面目有些猙獰,“你若是救不活她,那你也別活了!”

    大夫被他嚇了一跳,急忙擺手,“不,不,在下不是那個意思,這是不會的,只不過是有可能會暫時記不起一些事情。”

    “記不起?”巴歷目光微閃。

    “正是,”大夫面露憂色,“以前的事情可能會不記得,人也認不出,另外就是有可能會把第一眼看到的人,當作是最信任人。”

    巴歷愣了愣,“你說什麼?”

    大夫以爲他沒有聽明白,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巴歷感覺自己心裏的喜悅再次涌來,像浪頭一般,把他吞沒。

    他抽抽嘴角,幾乎要笑出來,心裏隱隱的希望,如果真的像大夫說的這樣纔好!

    “嗯,那你趕快開方子抓藥!”

    “是,是。”

    大夫不敢怠慢,急忙把方子開好,又告訴他如何煎藥,這才鬆了口氣離開。

    巴歷的心思和眼神都在女子的身上,完全沒有發現,大夫在臨走時,眼中閃過的一絲戲謔和輕蔑。

    大夫一出王府,沒有回藥堂,而是直接去了夏染的住處,見過蘇南衣。

    他把王府的情況說了一遍,包括巴歷那副模樣和心思。

    夏染一拍手,“成了,有了這個鋪墊,阿煙就能安穩地在王府裏住下了。”

    蘇南衣勾脣,“的確,巴歷身爲世子,若是因此着迷,世子妃不會答應,度拙也不會答應。”

    “王妃也會頭疼,家裏一亂,破綻就百出,”雲景摸着下巴,“這破攤子要想收拾,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呢,這邊我們就可以放手了,有三小姐和阿煙姑娘,不必我們擔憂,我們就關注宮中。”

    話音落,外面空中傳來異響,陸思源推開窗子,小白飛了進來。

    墨鐸來信了。?

    蘇南衣取出信,藉着燈光看完,長長吐了口氣,“一切順利,墨鐸那邊也到了約定地點,而且,他要進城了。”

    “那更好,有了他,我們進宮就更方便,也是時候讓他和他老爹見上一面了。”雲景哼一聲,“他悠閒太久了。”

    蘇南衣淺笑,“景兒不必生氣,完了這件事情,我們就回家。”

    ……

    當天夜裏,巴歷就沒有回自己的院子。

    一直守着昏迷不醒的姑娘。

    那姑娘昏睡着,也沒有醒來。

    巴歷就守在牀邊瞧着她,心情平和,目光深沉。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過,這簡直太奇妙了。

    彷彿一天之間,不對,是短短瞬間,自從他見到這個姑娘開始,很多事情就發生了改變。

    連他的某些感覺,也被改變了。

    這一夜沒回院子,世子妃也沒有覺得什麼,畢竟巴歷是世子,被度拙着重培養,很多事情要忙,何況現在也是多事之秋。

    這種情況之前也有過,巴歷在外忙碌,趕不回府中,在外面過夜。

    次日一早,世子妃喫過早餐,去給王妃請安,無意中目光一掠,看到巴歷身邊的侍衛,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侍衛可是巴歷用得最順手的,又是心腹,一貫帶在身邊,出行也是如此。

    可現在,怎的在府中?

    世子妃有些不明所以,她身邊的丫環不知她怎麼了,“您怎麼了?是否有什麼不適?”

    畢竟她現在懷着身孕,身邊的人都很小心。

    “你去問問,世子是不是回來了?怎的剛纔我看到他身邊的侍衛,莫不是眼睛花了?”

    “是。”

    丫環匆匆去了,世子妃也沒有去給王妃請安,乾脆到附近的涼亭坐下。

    沒過多久,丫環回來了,帶把侍衛一併帶來了。

    “怎麼回事?世子爺呢?”

    “回世子妃,世子爺也在府裏呀,昨天傍晚就回來了。”

    世子妃一愣,莫名其妙,“胡說!那爲何我沒有見到?”

    “這……屬下不知,昨天回來之後,世子爺交辦給屬下差事,屬下去辦了,這是纔回來。”

    世子妃越發覺得不對勁,擰着眉頭仔細想了想,擺手讓侍衛下去。

    侍衛離開,她才低聲對丫環道:“你去打聽一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世子爺在府裏,卻沒有回院,是不是因爲辦岔了差事,又被父王責罰了?若是如此,速來報我,我好去解救。”

    “是,奴婢遵命。”

    世子妃根本沒有往別處想,只想着巴歷性子魯莽,又不太會說話,會惹得王爺不高興。

    她想了想,還是去向王妃請安,若是真的巴歷被罰了,到時候她也好請王妃也幫幫忙。

    打定了主意,世子妃向着王妃的院子走去。

    王妃對這件事情,也是一無所知,完全沒有料到,一場新的危機,正在悄然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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