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也氣得夠嗆,低聲問:“小姐,就這麼算了嗎?”
蘇南衣眸子冰冷,眼底深處卻涌動着火焰,如果是今天沒有遇到這兩個暗衛,那還好說,但偏偏讓她遇見了這兩個暗衛,那就斷然沒有就這麼算了的道理!
不是不讓她出去嗎?她就偏偏要出去!
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小桃咬了咬嘴脣很想附和着再說幾句,可她也知道現在蘇南衣正在氣頭上,若是自己再多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還是別惹小姐生氣了。
蘇南衣進屋換了一套勁裝,把頭髮束起來,從暗格子裏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兒帶在身上。
小淘特別疑惑,“小姐,您這是要幹什麼?”
蘇南衣看着她,“小桃,你信小姐嗎?”
小桃不假思索的點頭,“當然!奴婢最信任的就是小姐了,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南衣拍拍她的肩膀,“好小桃,那你趕緊也去換身衣裳,把要緊的東西收拾好,還有你平時的那些金銀細軟,貴重的東西,一併都收拾了!”
小桃瞪大了眼睛,骨碌碌地看着蘇南衣,她心裏恍惚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太過驚駭,又不敢說出口,短暫的驚愕之後,迎着蘇南衣堅定的眼眼神,小桃咬了咬嘴脣,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行,那小姐等奴婢一下,奴婢馬上就來。”
蘇南衣手指輕輕摩挲着其中一個藥瓶,火氣不斷的往上涌,燒着她的心尖兒。
若非她強行控制,恐怕連最後一絲理智都要燒沒了。
小桃很快收拾好東西出來,她也沒有太多的東西,除了換洗的衣裳,就是平時蘇南衣給她的,還有她自己平時攢的月錢銀子,收拾了一個小包袱。
她也沒問蘇南衣要去哪兒,管他呢!反正小姐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她義無反顧的跟着就對了。
蘇南衣帶着小桃出了院子,沒走剛纔的路,而是往後門的方向走。
不過,蘇南衣心裏也清楚,既然是暗衛在暗中盯着的,那無論她走哪一條路都會被攔下,之所以選擇後門,是因爲這裏人少,即便發生了衝突,也不會那麼快被人發現。
果然,沒有走多遠,那兩個暗衛又出來了,看到蘇南衣這一身的裝扮,他們就一臉的爲難,也意識到事情恐怕要遭。
“王妃,請不要爲難我們,王爺有令,我們不敢違抗。”
“是啊,王妃,您還是好好的和王爺說一下,說不定哪天王爺就……”
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看到蘇南衣上前來,距離他們很近,他們心頭一陣慌亂,急忙往後退。
心慌之下,判斷力難免就出現了偏差,更何況面對蘇南衣,他們也沒有什麼防備,就在他們聞到一股子香氣,看到眼前有霧氣升騰的時候,心裏預感到不妙,卻也已經晚了。
兩個人翻身栽倒,頓時不省人事。
蘇南衣冷笑了一聲,把藥瓶子收好,和小桃一起把兩個人拖進後面的花架子。
花架子現在枝葉茂密,要是不走過來仔細扒拉着看,根本看不到後面還藏了兩個人。
小桃的聲音都有些結巴,“小……小姐,我們……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蘇南衣拍拍她的臉,“別怕,跟着小姐走,不會有事的。”
蘇南衣帶着她走到後門,這裏果然沒有什麼人,她們倆的腳步很輕,也沒有驚動看守,悄悄的從門中閃身出去,來到街上。
這裏的人也不多。
街口停着一輛馬車,蘇南衣拋了塊碎銀子給車伕,車伕高高興興地揮着鞭子,“公子要去哪兒?”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抱着小包袱,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角落裏。
蘇南衣看着她低聲說:“小桃,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仔細聽着記,在心裏。”
小桃瞪大眼睛點了點頭,“小姐,您請說。”
“我帶你去的地方也是夏染的產業,是一個小小的莊園,那裏什麼都有,你且安心在那裏待上一段時日,過幾天我再接你。”
小桃本來聽得很認真,聽到最後一句,不禁有點慌了,“小姐,您要和小桃分開嗎?”
蘇南衣心裏也有些不捨,“小桃,你記着小姐的話,小姐走到哪兒都不會丟下你的,暫時的分開,只是爲了讓我能夠更安心的做事。懂嗎?”
小桃心裏很難過,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蘇南衣說的對。
她咬着嘴脣忍住,眼中的眼淚用力點點頭,小“桃懂,小姐放心,小桃絕對不會拖小姐的後腿。”
蘇南衣伸手給她抹了抹淚,“好小桃,安安心心的等着,放心吧,小姐不會有事兒的。”
這個小莊園以前蘇南衣來過,她一亮出夏染給她的牌子,管事兒的不敢怠慢,急忙把他迎了進去。
蘇南衣沒做片刻的停留,直接對管事的說,你去派人把夏府的管家請來,把這張字條交給他,他一看就會跟你來的。
管事兒的心中暗驚,但也不敢多問,雙手拿着紙條派了一個心腹去請管家。
果然,沒過多久,管家快馬加鞭的來了,一見到蘇南衣就要行禮,蘇南衣雙手扶住他,您“老別多禮,我此次來是有事相求。”
“您只管吩咐,有什麼老朽能夠做的,一定爲您辦到。”
蘇南衣看了看小桃,“這是我的丫鬟小桃,她要在這裏住上幾日。麻煩您準備幾匹快馬,還有規劃一下路線,我要去一趟神醫谷,過幾日我來取馬,帶着小桃離開,這件事情還請您多多保密。”
管家一口答應,“這完全沒問題,您放心,不出三日,一定爲您準備好。”
蘇南衣道了謝,和小桃告別,小桃依依不捨,眼淚汪汪的。
旁邊的管事瞧着在一旁安慰說:“姑娘,請放心,在這裏就和家裏一樣,保證一樣俱全,什麼都不會缺。”
小桃一邊哭着一邊向管事的道謝,心說,其實我根本就不在意什麼東西,我只想和我家小姐在一起。
蘇南衣沒有再多做停留,轉身從後門又離開,她沒有直接回王府,還在街上轉了轉。
一邊走一邊心情複雜,說實話這麼久了,她還是頭一次獨自逛街。
之前要麼就是大家熱熱鬧鬧的在一起,要麼就是和思格蘭在一起,最多的時候是和雲景在一起,兩個人什麼也不做,逛逛街,買買小喫,四處瞧着玩兒着,就是最大的樂趣。
如今行單影只的,只有她一個人,這心裏還真是有些說不出的惆悵。
走着走着,她忽然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氣,擡頭看了看四周,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這裏來。
這裏有點兒偏,並不是熱鬧街市的主道,但是這裏有一家非常不錯的酒坊,說酒香不怕巷子深,最是貼切不過。
尤其是他最喜歡的桂花釀,簡直是天下一絕。
以前蘇南衣和雲景也經常來,兩人歡歡喜喜挑了各自喜歡的酒回去,有的當時就喝了,還有的埋在樹下,等着哪天心情好的時候再挖出來。
這是他們在閒暇時候最大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