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不管出於何種原因,總是和雲景曾經有過什麼,雲景是什麼樣的男人?
風華絕代,氣質出衆,非尋常人可比,別說公孫昭和李明達這樣的人,就算是現在坐在皇帝寶座上的顧西宸也比不上。
像李明達這種,十個捆起來也抵不過一個雲景,他連給雲景提鞋都不配。
曾經見過了展翅的大鵬,就怎麼會看得上麻雀?
聽到蘇南衣打的這個比方,夏染一直沒有說話,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聽着蘇南衣這語氣,對雲景還是很讚賞的。
可是兩個人怎麼就走到這種地步了呢?
這一段時間,夏染也接到了一封信,裏面提起雲景派出了人手尋找蘇南衣的下落。
夏染還在想着,雲景是不是知道錯了,回心轉意了?
他還想着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要好好的和蘇南衣談一談,看看她要不要再回到京城去,給雲景一個機會。
夏染並不是嫌棄蘇南衣麻煩,也不是不想帶她離開是非之地,他只是擔心,將來蘇南衣會後悔。
蘇南衣爲了雲景送付出了多少,經受過多少艱辛,夏染再清楚不過。
這份感情太過珍貴,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手?
更何況,蘇南衣離開的時候,太妃也不在王府。
他就不信,等着太妃回到王府,這件事情就能這麼算了?
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蘇南衣回去的。
蘇南衣見自己說完了,夏染半天也不吭聲,問他怎麼了,“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夏染收回思緒搖了搖頭說:“沒有,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的,之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倒也不是簡單,雖然這個女子並非和那個人是同一個人,但我覺得,她們之間應該有所關聯。奇怪的是,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來自哪裏?剛纔他們的對話你也聽見了,咱們完全聽不懂。”
夏染深以爲然點了點頭,“不錯,我自問也是有些才華的,懂好幾種語言,可是這一種,卻完全沒有聽過。”
越是這樣說,蘇南衣心裏的不安就越發的濃郁。
他們對對方一無所知,可對方對他們呢,好像並不是。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時不時又胡思亂想一通。
走在前面的暗衛忽然說道:“公子,好像沒路了。”
夏染和蘇南衣立即回過神,走上前來拿着火摺子一照,可不是前面沒路了。
蘇南衣對大家說:“大家仔細再找一找,這裏應該就是出口了。”
暗道並不寬,這條暗道修的也不算精緻,很快就找到了出去的機關。
誰也不知道外面是哪裏,上面都有什麼人,所以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握緊了兵器,又在蘇南衣的提醒之下掩住了口鼻。
機關按下,一道光線隨着洞口的打開投射進來,衆人側身避開,仔細聽了聽,外面似乎只有風聲,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聲響。
其中一個暗衛先往外面打了一枚暗器,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這才閃身出去。
他出去之後,夏染就聽到他在上面說:“公子,請出來吧!”
大家陸續走出去,蘇南衣一擡頭,發現這個地方有點眼熟。
這不就是……城外嗎?
昨天晚上他們來過,前面不遠處,就是那個伏擊的小樹林。
難怪有些眼熟了。
夏染看着四周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就是他們進城出城的方式,有了這條暗道,就可以不用管城門是否關閉,也不用接受士兵的盤查,隨時都可以進入。”
夏染咬牙切齒的說:“也不知道這公孫昭和李明達究竟是幹什麼喫的,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幹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竟然絲毫不知情!
若是真的從這裏進去,襲擊了他們的衙門,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朝廷用這樣的官真瞎了眼,百姓攤上這樣的父母官真是倒了黴!”
蘇南衣聽着他罵了一通,腦子裏忽然閃下一個念頭,對他說:“你說,那些失蹤的人,比方說像陳生,是不是就是通過這條暗道被運到城外去的?”
夏染愣了愣,“應該不會吧……那個蘇羅林不是說,他是看到李明達派人把人帶出城的嗎?”
蘇南衣想了想也對,沉吟了半晌,道:“蘇羅林那個傢伙滿嘴的謊話,說的話也不能盡信。不過我想,如果這條暗道是這些人用來暗中偷偷入城的,那他們應該不會輕易告訴李明達和公孫昭。也許,有一部分人是由李明達送出城,還有一部分人,是他們自己抓的,從這裏就送出去了。”
夏染想想就覺得頭疼,“咱們回去的時候還是要好好的觀察一下,若是能夠行得通,乾脆就把這個洞口給他們炸掉,堵死。”
可這一路上究竟是怎麼走過來的,這條暗道在地下,他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這條暗道究竟經過了哪裏,若是隨意炸掉,說不定會毀壞百姓的房屋,那就不妙了。
所以,最好還是找到地道的圖紙。
夏染看着這條暗道,“得,這個傢伙跑了,又不知道去了哪裏。”
正在說着,從遠處來了一個人,速度飛快,其中一個暗衛道:“公子,是我們的人!”
那名暗衛來到近前,大概也沒有想到夏染會在這裏,臉上露出幾分喜色,上前行了禮。
“公子屬下奉命盯着那道山口,有所發現。”
這個暗衛發現的,正好就是蘇南衣和夏染急於知道的。
他們發現那個神祕怪異的人,出了城就坐上馬車直奔那道山口。
那道山口有兩條岔路口,他們上了其中一條。
那裏面地勢險要,還有不少的樹木可以隱身,他們似乎是在山壁上開鑿了山洞,並沒有搭建房屋。
出來進去似乎有不少的人。
洞口還有許多水漬,像是出出進進運送的水車留下的痕跡。
蘇南衣很想仔細的看看,這些人究竟在幹什麼,但此時是大白天,目標太過明顯。
而且對方在暗處,說不定哪裏就安排了眼睛在暗中盯着,若是貿然前去,勢必會打草驚蛇,反而不妙。
所以,她和夏染一致決定,暫時先按兵不動,在案暗中觀察一陣再說,等到摸清了情況,再趁着夜色悄悄的潛進去。
蘇南衣看着不遠處的山洞,感覺這並非是一日之功,這些人應該是蓄謀已久,又用錢,又用人,而且是蓄謀已久的事情,會是什麼呢?
她隱約想到了一個念頭,頓時覺得不寒而慄。
就在他們暗中盯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有動靜,等了一會兒,果然看到有幾輛水車慢慢靠近。
水車上裝着大木桶,裏面時不時有水濺出來,在地上留下痕跡。
這些都不重要,吸引蘇南衣目光的,是那些推着水車的人。
他們的衣裳破爛,身上傷痕累累,就連腳上的鞋子也是破爛不堪,甚至有的人沒有穿鞋,腳上傷口很多,還有許多磨爛的水泡,看着就覺得特別疼。
但是,他們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依舊是踩在地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連一絲痛苦的樣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