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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爲什麼被傷的不是他?

    雲景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

    蘇南衣問道:“你沒事吧?”

    雲景看着她的臉,清楚看到她臉上的焦急,猛地回神。

    “南衣,我沒事,”雲景急步過來扶住她,“你怎麼樣?

    剛纔……”

    “我沒事,”蘇南衣打斷他,“你沒事就好,這個人應該是死了,其它人不足爲懼,你快去屋裏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別讓你的手下做無謂犧牲。”

    “好,”雲景快步往屋裏走,剛上臺階又停住,回頭看她,“你真的沒事?”

    蘇南衣搖搖頭,“快去!”

    雲景飛快進屋,這間是正屋,果然藏了東西。

    在暗格中有幾個匣子,裏面放着令牌和一些藥包,甚至還有幾支骨哨。

    雲景把這些匣子小心收好。

    他正想轉身出去,忽然看到角落裏有一塊地磚和其它的顏色有點差別。

    如果不是仔細看,應該不會看出來。

    可巧的是,他偏偏就覺出了不對,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指引。

    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把匕首拿出來,順着磚縫,把那塊地磚翹出來。

    不出他所料,這塊地磚很鬆動,應該就是被人動過。

    地磚整個挖出,裏面放着一個紙包,外面是一層油紙包,看來應該是很貴重的東西,怕被弄壞。

    一層層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份地形圖,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不是紙,也不是布,倒像是某種東西的皮,但又不是牛羊皮。

    雲景沒糾結這個,他看着地圖,這上面的地形畫的不是中原,甚至不是他們國家,看不出來是哪,上面的標記也不是漢文。

    他收好地圖,下面還有東西。

    看到這樣東西,雲景的頭腦裏就“嗡”地一聲,如同有什麼炸開。

    那是一塊令牌!

    他手指顫抖,伸手好幾次才觸碰到令牌,在碰到的一剎那,手指狠狠一顫。

    恍惚間像回到小時候,他拿着令牌愛不釋手。

    “父王,我什麼時候纔能有這樣的令牌?”

    父親大聲笑,把他舉過頭領:“景兒志氣不小,你也想要這樣的令牌?”

    “是!”

    “好啊,那得先練好本事,得有真本事纔可以!只有真本事才能掌軍令,你行嗎?”

    “行,我肯定行,父王,景兒一定行!”

    “好,爲父的好兒子!哈哈,那你得快點長大,加強練功,不可懈怠。”

    “是!”

    父親大聲笑,母妃在一旁嗔怪,小小的他恨自己爲什麼長得那麼慢。

    後來父王戰死,甚至連屍首都沒有留下,那塊令牌也消失不見。

    他本以爲,自己可以繼承父王遺志,沒想到,一場怪病讓他變得癡傻,北離王府的兵權也被打散,那塊令牌即便是還在,也早失去了效力。

    他渾渾噩噩過了那麼久,醒來之後無時不在想着過去的事,想着父王。

    想這塊令牌。

    沒想到,今天以這種方式再見。

    雲景在原地一動不動,握着令牌像是回到曾經。

    猛地,外面的撕殺聲喚回他,他把令牌揣進懷裏,把紙包重新包好一併帶上,迅速離開屋子。

    院子裏的局勢已經有了變化,之前是難解難分,現在已經分出勝負。

    北離王府的暗衛,已經佔了上風。

    蘇南衣手執着劍,站在臺階上指揮戰局,時不時扔出個藥丸或者暗器助陣。

    雲景快步過來,蘇南衣回頭看他:“怎麼?

    有東西嗎?”

    “有,還不少。”

    “好,那回去再看,小心別被傷到,”蘇南衣叮囑。

    “好,”雲景點點頭,“我……”

    他想說令牌的事,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蘇南衣看出他的猶豫,也不勉強,“不急,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不遲。”

    “好。”

    雲景點點頭,恰巧此時距離他最近一個暗衛落了下風,他跳過去幫忙。

    沒過多久,這些人死的死,傷得傷,蘇南衣再三提醒,死了的傷了的,也不要對這些人大意。

    院子裏火光大亮,那些死了的,直接在原地火化,傷了的,也做了妥善的安置,帶他們離開。

    一直到戰鬥徹底結束,到院子外面的馬前,蘇南衣才鬆了口氣。

    天邊已經漸亮,蘇南衣手扶着馬,對雲景道:“都安排好了嗎?”.七

    “好了,萬無一失,受傷的也都處理過,放心。”

    雲景很高興,他的人有受傷的,但都不重,更沒有死的。

    他知道,這些都是蘇南衣的功勞。

    蘇南衣點點頭:“那,那我放心了。

    雲景。”

    雲景“嗯”了一聲,正想問她怎麼了,就見蘇南衣淺淺笑:“我可以,放心地……暈了。”

    她說完,手無力鬆了開,身子軟軟倒下。

    雲景一愣,隨即大驚失色,伸手扶住她:“南衣!”

    他低頭,這才發現,蘇南衣的裙襬上有一處血痕。

    顏色暗紅,帶着腥氣。

    他眸子猛地一縮,這是……

    沒錯,這就是他之前劍傷那個怪人,怪人後退狂拔劍時濺出的血。

    蘇南衣拉開了他,她自己……沒躲開?

    一直堅持到現在?

    雲景心如刀割。

    他抱起蘇南衣,飛快往外跑,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抱她。

    她好輕啊。

    不是說,懷孕的女人會變得胖一些嗎?

    她爲什麼還是這麼瘦?

    她身上的骨頭都突出來了,硌得他手臂都在疼。

    不,不對,他不只是手臂,他渾身,連心,五臟六腑都在痛。

    爲什麼……

    爲什麼被傷到的不是他?

    ……

    白府中,幽暗的地下暗室。

    根據蘇南衣所說的,夏染帶着人,輕而易舉的就打開暗門進入地下暗室。

    他手裏捏着蘇南衣給他的符咒,一口氣也不敢松。

    他之前光聽蘇南衣說,聽說的時候就覺得渾身發毛,現在親身體會,走一遍這暗道,就覺得跟走在黃泉路似的。

    他真是想轉身逃走,不想幹了,但他此次帶着的是人家北離王府的暗衛。

    就這麼逃走了,他丟不起那人。

    硬着頭皮也得上。

    低頭看到手裏的符咒,又暗罵自己:“真是沒出息,有南衣給的符咒呢,怕什麼呢?”

    他自己壯了壯膽氣,加快速度往下走。

    早晚也得幹,磨磨嘰嘰地,還不如快點做個了斷!

    到了最底下,看到那一大團藤,夏染呼吸一窒。

    想歸想,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被震撼一下。

    這……

    這裏陰暗潮溼,不見天日,怎麼能長出這樣的東西?

    夏染輕輕吞了一口唾沫,邁步小心翼翼上前。

    他沒敢用手碰,抽出一根蘇南給他的藤條,這是那次回京途中,蘇南衣去小山上的時候拿回來的。

    果然,他很快發現,有這些藤條在手,那些枝藤就不敢靠近他。

    他伸出藤條還碰了碰那些,那些竟是自己躲開了。

    夏染心裏有了底,把剩下的幾根交給其它的人。

    這些人都是暗衛,訓練有素,這次得到的命令,是由夏染差遣,他們必須全面服從。

    本來他們沒覺得什麼,不以爲夏染這樣富公子的派頭,能帶着他們幹什麼。

    可沒想到,這次的任務這麼難,這麼怪,而且,他們還真的必須得聽夏染的。

    夏染認真時的樣子,比他們平時見到的厲害多了。

    完全是判若兩人。

    夏染挑起枝葉,透過縫隙去看中間那個被人藤條包住的人。

    只不過,此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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