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被雲景的話,驚得張大了眼睛,臉也憋的通紅,半天才吼出一句來。
“我去他大爺的!”
雲景也很生氣,但是聽到他這一句,莫名的就想笑。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夏染愣了愣,也跟着他笑起來,兩個人都壓抑了太久,大笑了一場,感覺心裏的那股氣好受了許多,又把笑容一收,心情又開始變得沉重。
沉默了片刻,夏染繼續問道:“然後呢,你怎麼說的,他要給你賜婚個什麼樣的人?
我就不明白了,什麼樣的人值得他這樣?”
“你這個問題和我當時問他的一樣,你猜他要給我賜誰?”
夏染搖了搖頭:“我可猜不出來,我感覺他現在已經瘋了,不是正常人的思維,但凡是腦子正常點,誰會說出這種話,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兒來?”
雲景讚賞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模一樣,他現在已經瘋了,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判定,我告訴你吧,他要給我賜婚的就是靈女。”
這句話一出口,直接把夏染給說懵了,好半晌,他才喃喃地說:“我剛纔那句話罵的太早了。”
他說完狠狠的一跺腳,連罵了三遍“我去你大爺的!”
雲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也彆氣也別罵了,生氣氣的是自己的身體,他一點也不知道,也看不見,而且,我感覺他現在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靈女說的話八成是真的,他應該是和靈女達成了協議。
他幫着靈女進入王府,做王妃,然後靈女給他治病,所以說,他現在的瘋狂也不只是單純的瘋狂,就是爲了他自己。
我從來都不知道,人可以自私自利到這種地步,身爲一國之君,竟然可以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
夏染短促的笑了一聲,眼神中盡是輕蔑:“這點事兒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的無恥和兇狠,歹毒,我早就見識過了,
自私自利,你用的這個詞兒實在是太輕了,他爲了他自己,什麼噁心的事兒都幹得出來,什麼歹毒的心思都能有,想想他之前乾的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雲景心頭微微一動,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問:“以前的什麼事兒?”
夏染張了張嘴,剛想說又意識到不太對,把話又咽了回去。
“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咱們先解決當下吧!那也就是說,靈女說的話是真的,她中了毒,她的血也沒有用了,我們要想用她的錢血救南衣,就得想辦法先給她解毒?”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夏染抓了抓頭髮:“這是什麼狗屁的道理?
我恨不得宰了那個娘們,把她扒皮抽筋都不解恨,現在卻得想辦法給她解毒,而且那玩意兒當初全部都覆滅了,誰知道上哪兒找去?”
夏染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你有沒有試探出,顧西宸那裏有沒有解藥?”
“這個我沒有試探,當時氣的夠嗆,誰知道他要跟我說這麼噁心的事兒,而且,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根本不知道靈女還活着。
或者說,不知道靈女在哪兒,他應該是覺得,靈女偷偷藏起來了,不辭而別一走了之,就是爲了給他下馬威,讓他趕緊把答應的事情落實,所以他纔會對我逼婚。”
夏染連連點頭:“沒錯,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雲景看了一眼屋門口:“我先進去看看她,她沒有出什麼幺蛾子吧?”
“沒有,你走了之後,我看了她一眼就從屋裏出來了,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她能作什麼妖?”
雲景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夏染的肩膀。
他剛一轉身往屋裏走,夏染忽然在他身後問道:“雲景,你是不是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剛剛清醒過來,你對我說過的那些經歷,我也都記得。”
夏染的心頭突然哽住,喉嚨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鼻子都有些發酸,看着雲景的背影,忽然之間感覺親切了不少。
“我相信南衣知道一定也會很高興,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雲景沒有回頭,怔愣了片刻,慢慢的向屋裏走去。
夏染其實在剛剛回想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雲景是記起了丟失的那一部分記憶。
之前太忙了,他根本沒有顧上想。
他的好兄弟又回來了,變得和從前一樣,有情有義有溫度,有一顆熱氣騰騰的心,還記得他們以前同甘苦,共進退,生死與共的日子。
通通都記得,這種感覺實在太好。
他心裏默默的想,南衣,你可以一定要把這一關挺過去,雲景現在已經都想起來了,等你醒了以後,好好的罵他一頓,好好的和他一起過你們幸福的小日子。
你的路還長着呢!
你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磨難,如今一切苦盡甘來,你怎麼能夠倒下呢?
你應該好好享受你的福氣啊!
老天給過你一次重新活過來的機會,當初那麼難,你都挺過來了,這一次,又算得了什麼呢?
夏染在外頭胡思亂想,雲景已經到了屋裏。
靈女吐血以後暈過去,現在又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睜眼看到雲景,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眼睛笑的彎彎的看着他。
雲景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半晌,上前拿下堵在她嘴裏的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靈女笑眯眯的看着他,反問道:“知道什麼了呀?”
“你別跟我裝蒜,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靈女咯咯的笑了兩聲:“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聽你這麼說,我知道了,我呀,的確是和顧西宸達成了協議,但是我可沒讓他這麼快就跟你說呀!
這傢伙又搞什麼鬼,反正跟我沒有關係,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在這裏被你困在這裏呢,他說什麼和我可半點關係都沒有!”
雲景看着她臉上的笑意,恨不能大耳光子抽她。
他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壓着心頭的怒火:“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娶你,也更不會讓你入王府半步,除非是把你開膛,挖心,砍頭,把你的這些零碎兒一一的擺在我父王的靈牌前。”
靈女的神色微微一僵,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
“你就這麼恨我嗎?
恨我到這種地步?
我之前是怎麼跟你說來着,恨一個人恨到了極致呀,其實就是愛,只不過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雲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別再說這種噁心我的話,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變成啞巴,反正如果你再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要你這個舌頭也是沒用!”
靈女用力的閉了一下嘴脣,眼底深處傷過一絲恐慌,她知道,現在的雲景正處在暴怒之中,無論什麼都有可能幹得出來。
她可不能變成啞巴,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要是變啞了……想都不敢想。
雲景冷然道:“你給顧西宸寫一封信,就說之前的協議取消。”
靈女微微抿了抿嘴脣,想笑又沒有笑出來。
“雲景啊,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弄明白,我爲何非得一定要這個協議,當然了,我的確想做你的王妃,但這卻不是唯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