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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這纔是人間最痛苦的事

    雲景仔細想了想,還是要把這件事情和蘇南衣說一下,他匆匆忙忙趕往後院。

    見蘇南衣已經起來了,他輕步進來,蘇南衣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有事兒,心裏也明白了八九不離十。

    “怎麼了?”

    雲景想了想,把剛纔三位大人所說的事兒,簡單的和她說了。

    “那你現在要進宮去?”

    “沒錯,我總覺得這事兒和顧西宸脫不了干係,所以,我也想着去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蘇南衣有些欲言又止,她有想過把這件事情告訴雲景,但最終還是選擇隱瞞下來,現在她的真實身份,還不能告訴雲景。

    不是不想,而是因爲這件事情,有些太過匪夷所思。

    蘇家以前的冤屈還沒有洗清,對於其他的人而言,蘇家就是叛逆之賊,謀殺先皇的兇手。

    這個身份一天更改不了,就一天不能告訴其他的人。

    更何況,京城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她還想着離開王府,又何必讓雲景增加煩惱呢?

    “那你要小心一些,不管這件事情是否和顧西宸有關,他現在應該正在氣頭上,以免讓他牽怒到你。”

    雲景心頭一喜,覺得蘇南衣還是關心他的。

    “好,我知道了,那我進宮去了,你在家裏好好休息。”.七

    蘇南衣垂下雙眸,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翼王的人,以及顧西宸,都會以爲是對方做的事兒,現在就開始互相猜忌狗咬狗的環節。

    而此時的翼王已經出了京城,直奔神醫谷而去了。

    從此之後,世界上再沒有翼王這個人。

    有的只是在神醫谷贖罪的一個啞巴奴僕。

    死有什麼可怕?

    死,死不了,活,又不能隨心所欲的活,這纔是人間痛苦。

    對於翼王這樣大野心的人來說,只會比死了更艱難。

    世界上從來沒有那麼多便宜的事情,做盡了惡事,還能以死來解脫。

    而被他害過的人,只能寄希望於什麼死後下地獄受盡折磨等等。

    那是死後的事,死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

    只有讓他活着,活着倍受煎熬,倍受苦難,纔是真正的懲罰。

    雲景進宮去,雖然蘇南衣不知道他具體的會面對什麼,但基本也能猜測的出來。

    雙方一定是激烈的爭吵,一方面覺得冤枉,一方面覺得罪大惡極,必須追捕回來。

    解決了翼王這件事情,再接下來就是顧西宸自己。

    蘇南衣收拾完去了雲景的書房。

    書房外面守着的人,一見到她根本就不敢攔。

    暢通無阻的進去,她順利找到雲景之前蒐集到的那些消息,關於顧西宸登基繼位的事兒。

    還有先皇所頒發的傳位遺詔真正所在的地方。

    這些東西都是證明顧西宸篡位的證據,但是現在還不能動顧西宸,畢竟現在已經今非昔比。

    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是皇帝,把他拉下來之後要怎麼辦,纔是更重要的。

    國不能一日無君。

    蘇南衣即便是再想報仇也不能罔顧這一點。

    在此之前,她必須要選一位新君主。

    到底誰適合做這個皇位呢?

    其實在之前蘇南衣的心裏已經有了人選。

    只是不知道他本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蘇南衣仔細的把雲景這些日子搜查到的信息看了一遍,然後又放回原處。

    從書房裏出來,她想着接下來一步要怎麼做。

    結果剛一出門迎面就碰上一個人。

    看到來人,蘇南衣微微挑了挑眉,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顧文遙看到她,快步迎上來行了個禮:“王妃安好,不知王爺可在?”

    蘇南衣看着他眉眼間多少有幾分着急之色,嘴角微微一彎,問道:“王爺可是爲着翼王的事兒來的?”

    顧文遙愣了一下,隨即又明白過來,這外面的事情又怎麼會瞞得過蘇南衣呢?

    她可不是一般的後宅女子。

    他一點頭剛想要說話,蘇南衣又說道:“去前廳說吧!”

    顧文遙跟着蘇南衣到了前廳,有人上了茶,蘇南衣讓其他的人都退下去,前廳中就剩下他們二人。

    “王爺有什麼想說的,只管說吧!”

    “我的確是聽說了翼王的事情,有人把他從牢裏救出去了,皇帝派了大批的人手,正在街上搜查,鬧得滿城風雨。

    還有三司衙門的幾位大人,去了宮中請罪。”

    “此事的確不假,王爺已經進宮去了,三位大人曾經來過,想讓王爺進宮去幫着說說話。”

    顧文遙心頭的那口氣,微微一鬆,隨即又升起一股悲憤。

    “翼王怎可如此,他對平南侯府做出這種事情,本該就應該認錯,付出代價,如今他有錯在先,逃逸在後,實在是不應該!

    現在又有很多的人要被他牽連,真是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蘇南衣靜靜的聽着沒有插言,慢慢的抿了一口茶,直到他說完才緩緩道:“這麼說來,你是相信,他是被人救走的了?”

    顧文遙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住,剎那之間,他腦子裏迅速的轉了好幾個彎兒,看着蘇南衣笑盈盈的臉,猛然想到一個可能,眼睛微微睜大。

    蘇南衣看着他的神色變化,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也不打斷,也不提醒,依舊就這麼淺淺的笑着。

    有些事情得自己想通,否則的話,只會聽別人的,那樣永遠都是人云亦云。

    蘇南衣想着輔佐顧文遙做新皇,那就不能讓他有這樣的品格,身爲在位者,必須得有自己的主見,有主心骨,臣子的想法和建議當然要聽,但也不能全聽。

    思索半晌,顧文遙依舊不能剋制心裏翻涌的情緒,試探着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或許和皇帝有關?

    他只是爲了想要攪渾局面,或者不甘心放過翼王,所以才讓人入監牢,把他給帶走了?

    說是逃走,實際上不過就是把他帶到別的地方殺掉,既能出了氣,解決心頭大患,也能夠藉此時機,發落一些翼王陣營裏的臣子?”

    蘇南衣嘴角輕輕一勾,扯出一絲滿意的弧度,她對於顧文遙的分析,還算是比較認可的。

    當然是她和夏染把肖站劫走的這件事情,對誰都不能說。

    她想培養的,就是顧文遙的逆向思維,不能根據表面,只從眼睛看到的事情去想去出發。

    “所信者聽也,而聽猶不可信,”蘇南衣把茶杯放下,發出清脆的聲響,“殿下,您要知道,很多事情別說是聽,就是我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更何況是上位者,他想讓你看到的,自然就會讓你看到,不想讓你看到,其實比能讓你看到的多的多。

    事情如果都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那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煩心事了。

    翼王出事,是他自己罪有應得,不應該對平南侯府下手,可也有人藉此機會,往他的身上潑髒水,把他沒有做過的事情也往他的身上安,您可曾想過是爲什麼?”

    顧文遙若有所思的點頭:“我知道,就是爲了讓他的罪名坐實,讓他不能再出牢房,這件事情恐怕和皇帝有關。”

    “沒錯,顧西宸恨翼王,恨不得讓他去死,可是翼王也並非是那麼容易鬥倒的,他身後又有李老大人這樣不可撼動的勢力,在他決定懲處的那一刻,早就沒有了退路。

    即便是現在顧西宸已經坐上皇位,他們依舊不死心。

    不除去他,顧西宸是日夜難安的,抓住這樣的機會,對於顧西宸來說,是日思夜想的,你猜,他會輕易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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