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覺得這三個人氣度不凡,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要是去了縣太爺那裏,還有他們的好果子喫?
雲景打了個手勢,他的手下立即拎起老劉頭,直接把他扔進了馬車裏。
老劉頭摔的差點背過氣去,好容易才反應過來。
此時天已經朦朦亮,他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看了好半晌,這才明白過來,這裏就是夏家的果園子。
他心裏暗暗喫驚,不知道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了。
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想要幹什麼,不過,不論他們想要幹什麼,見了縣太爺,他們就別想好。
趙大人雖然沒有來過這裏,但是畢竟是他的治下,這裏有幾個縣太爺,他心裏門兒清。
管着這裏的,就是一位姓吳的縣令。
趙大人坐在馬車裏一臉的愧疚:“也不知道現在夏染怎麼樣了,他一個人孤身進入到山裏,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當時在馬車外他突然發難,我都沒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他是不想讓我跟着一同前去……”
趙大人說到這裏,後面的話沒辦法再說下去,嗓子裏堵得難受,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一樣。
蘇南衣低聲安慰道:“大人也不必如此自責,夏染一向機警,他既然下定了決心,就是有一定的把握。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理清楚,這個老劉頭背後是不是有人,如果他真的和這個吳縣令是一起的,那咱們就要抓住大魚,一層層的撥上去,總會查個清楚。
另外,我們也會派人儘快去到裏頭和夏染會合,到時候咱們裏應外合,也會更加容易一些,相比較而言這是最穩妥的,夏染肯定也是這個意思。”
聽蘇南衣這麼說玩,趙大人臉上的神色和緩了一些,重重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好。
雲景悄悄的握了握蘇南衣的手,他心裏很清楚,話是這麼說,可是蘇南衣的心裏比誰都要緊張。
夏染是機警,這不假,可是那裏頭無異於龍潭虎穴。
蘇南衣之所以這麼說,也是不想讓趙大人太過難過,爲此擔心而已。
到了縣衙,馬車停住。
老劉頭看着了機會,一下子從馬車上跳了下去,馬車還沒有停穩,他往前一栽,差點摔倒,把在衙門口門前的捕快給嚇了一跳。
捕快一看到是他,不禁納悶問:“老劉頭,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劉頭一把抓住他,尖着嗓子指着後面的馬車說:“快點!把裏面的幾個人拿住,他們都是土匪,強盜!意圖要搶劫我!我要去見大人,把他們統統壓入大牢!”
他這麼一咋呼。把捕快也給嚇了一跳,一看後面馬車上果然下來了幾個人,而且氣宇軒昂,不像是尋常的人,更不像老劉頭所說的什麼土匪之類的。
但是他也沒有大意,一招呼,幾個捕快都過來圍住了雲景等人。
這個時候雲景是不屑於說話的。趙大人是他們的上峯,義不容辭。
捕快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可真如老劉頭所說,是土匪嗎?”
趙大人短促的笑了一聲,掃了他們第一眼。“你見過土匪自己上衙門口來的嗎?”
捕快腦子也轉過來,覺得也對,那個土匪自己閒着沒事到衙門口來找樂子,這不是純粹自己找死嗎?
他轉過頭瞪了老劉頭一眼,老劉頭一跺腳,和他們說不清楚,反正現在他已經逃脫了,這事兒必須得和縣太爺說一聲。
他立即往裏就跑,這個時候吳縣令剛剛起牀。正在洗漱,聽到外頭的動靜,不禁有點納悶。
走出來一看,就見老劉頭神色慌張。
老劉頭一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過來喘着粗氣:“大人,有幾個強盜追着我,我晚上出去辦事兒,他們劫我的馬車,還把我拉到了一處果園子裏。
對我威逼利誘,要不是我提到您說和您關係好,把他們給嚇住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幾個人現在已經在外頭,請您趕緊下令,把他們抓住!”
吳縣令的事情匪夷所思,但是聽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兒,也不敢怠慢,連忙戴上官帽往外頭走。
這時候帶着趙大人他們也走了進來。
吳縣令只是一個縣令,並沒有上朝的資格,雖然說距離京城很近,他也沒有去過幾趟,自他上任以來也就見過趙大人兩次,其中有一次還是距離很遠。
再一次就是因爲衙門發生了一些事情,被叫去京城裏彙報。
不過,那一次他也是一直低着頭,不敢擡起頭來看,所以,他對趙大人的印象並不是特別的深刻,只是瞧着有點眼熟。
可他再怎麼着也不會想到,京兆府的府尹到這裏來。
兩個人走了個面對面,趙大人看着吳縣令一臉的沉冷,沒有說話。
吳縣令看着趙大人人覺得眼熟,一時想不起來,腦子裏頓着,也沒注意到,他們沒有行禮。
老劉頭在他身後攛掇:“大人,你看看他們,多麼強橫,都到了這兒了,還不向你行禮,趕緊讓人打他們!”
一聽老劉頭提醒,吳縣令也有些不高興。
“你們都是什麼人?爲何會到這裏來?進了本官爲何不跪?”
趙大人冷笑了一聲,一指老劉頭:“請問大人,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吳縣令擰了擰眉,但還是回答道:“本官與他有什麼關係?就是普通的關係,你爲何這麼問?”
“普通關係?他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和你親如兄弟呀!”
吳縣令回頭看了看老劉頭,臉上也是一莫名其妙。
老劉頭是個狡猾的,一見吳縣令用這種眼神看他,急忙解釋說:“大人,你有所不知,當時他們幾個窮兇極惡,我也是爲了保命,這才如此說的。
否則的話,他們不可能會被我嚇住,說不定早就把我給斬殺了,大人,求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他這個解釋,也算是合理。
吳縣令點點頭,就信了他的話。
“你聽見他說的了吧,明明就是你們有惡意在先,還怪他說幾句大話嗎?
你們還沒有回答本官的話,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做此等惡事?可知我朝國法森嚴?”
趙大人差點給氣笑了:“你可真是個糊塗官!難怪在你的治下會有這麼多糊塗事,他說的話你就相信?
如果我等真的是窮兇極惡之人,真的是強盜土匪,那我們會到衙門裏來自投羅網嗎?
你們看看我們幾個,難道我們會去搶劫他?圖什麼?!”
衆人仔細的看了看,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人家這幾個人穿着華麗,男的極其英俊,女的極其美豔,就連那位老者也是氣度不凡。
平時看着老劉頭人模狗樣,現在一對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像他這樣的人,人家去搶劫他?
他搶劫人家還差不多吧?
老劉頭面紅耳赤,還想爭辯什麼,趙大人大手一揮,走到吳縣令的面前,掌心一翻,露出一枚令牌來。
吳縣令定睛仔細一看,臉色瞬間變了,正想要開口,趙大人眼神制止了他:“找個地方說話吧,把他也叫上!”
吳縣令不敢違抗,點點頭往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