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的確有試探的意思,但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一個個的內心戲足的很。

    不過,越是這樣越有利於試探敲打他們,話不要多說,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他們自己去猜去想。

    大法師思索了片刻,謹慎的回答說:“回尊使的話,這次出山,事情辦的的確不像以往那麼順利,不過,也還算可以,我已經和對方達成協議,這邊只要交貨的時間延遲不是太久,一切都不成問題。”

    “可是,現在事情的進度,似乎並不如人願。”

    蘇南衣微微皺起眉頭:“首領說,這是大法師的意思,本尊使想聽聽大法師親口說。”

    大法師從蘇南衣的這句話裏就解讀出來別的意思。

    首領說的?他應該就是跑到尊使的面前,想陷害他吧,一定就是說他經常出山去玩兒,逍遙快樂。

    根本就不是去幹正經事兒的,只有他自己留守在山裏。每天都是兢兢業業,只有他自己是幹實事的。

    大法師想到這些,臉色有些難看。

    “尊師有所不知,在下並非是要故意拖進度,而是的確是夜觀天象,察覺到了幾時不對勁,所以,想着把進度暫時先放一放,以穩妥爲先。

    等到這段時間過去再繼續幹,也不爲遲晚,如果現在不管不顧,一心只爲了趕工期,到時候萬一出了岔子,那就是功虧一簣,之前的努力也就全都白費了。”

    他這話說的真誠,甚至還有點語重心長。

    雲景聽完他的話,眉梢微微一挑:“本尊使聽着大法師的話,倒是十分有意思,和首領說的似乎有些差異。”

    大法師心頭咯噔一下,心說果然,這個首領一定是在大尊師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否則,尊使不會這麼說。

    他心裏暗自惱恨,可是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他的話語之間也不能夠說太多首領的壞話,否則,他再說的時候總是就不會相信他了。

    他必須就得反其道而行之,多說說首領的好話,不經意之間再加上一兩句意有所指的話,讓尊使自己去想,這樣纔會更加深刻。

    只有自己想出來的,纔是最可信的。

    而他要說的,只是指出一個方向,讓尊使自己去看去想。

    於是,他笑了笑說:“實不相瞞,在下和首領之間,的確有時候會有些意見不合,偶爾也會吵架,像昨天那樣動手,倒是頭一回。

    我剛剛從山外回來,身體疲倦,心情也不怎麼好,再加上首領可能也是累了,讓我在議事廳等了許久。

    我心裏不怎麼痛快,見到他的時候,兩個人意見就相左,所以,一時沒有忍住。

    首領指着我說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擋了他一下,這一下也算是個導火索,我們兩個人就打了起來,讓尊使見笑了。

    不過,我向尊件保證,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我仍然會和首領配合好,不會辜負遵守的期望。”

    他這番話說的極其漂亮,不但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而且還說的十分精彩。

    我自己是有情可原的,而首領就成了蠻不講理的那一個。

    雲景和蘇南衣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間中都飛快地閃過幾分笑意。

    他們今天找來大法師,也不是要從大法師的嘴裏探聽到什麼,他們也知道,要想從大法師的嘴裏套話,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爲了避免他生疑,還是小謹慎小心爲上。

    只要能夠達到挑撥他們倆的目的,就算是贏了。

    而且,看大法師這個表情,不需要他們挑撥,他應該就是和首領之間並不祥和。

    蘇南衣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我們兩個擔心的問題,你們倆在這裏,就是應該互相配合,彼此幫助,像昨天那種事情,最好是不要再發生,這一次也就算了。”

    大法師聽完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記在心裏。

    蘇南衣又象徵性的說了幾句鼓勵安慰的話,這才讓他離開。

    大法師沒有多做停留,話說完也就告辭。

    他臉上的笑容等到離開木屋之後,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睛裏迸發出寒光。

    這個首領……真的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自己也沒找他的事兒,他倒是會跑到尊使面前去告狀了。

    簡直是不知所謂。

    他一走,蘇南衣和雲景就相視一笑,夏染和老修也從另一個房間裏過來,剛纔這邊說了什麼,他們倆聽得清清楚楚。

    夏染笑眯眯的說:“咱們打賭賭,十兩銀子,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首領就得上門來求見你們,賭不賭?”

    老修立馬掏出十兩銀子來:“賭!絕對得賭,我也覺得會有可能。”

    能讓老修把銀子拿出來的時候可真是不多,而這次一拿就是十兩,由此可見,的確是十分相信首領一會兒就來。

    蘇南衣點點頭:“我也覺得是,那怎麼辦,咱們都覺得都出十兩銀子,那誰贏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剛說到這裏,外頭就有動靜了,她從窗子裏往外頭一看不禁冷笑。

    “這下好了,說誰誰就來。”

    蘇南衣讓老修和夏染趕緊各自回房間去,她和雲景依舊坐着喝茶聊天兒。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陣法在響,叮啷叮啷響成一片,讓首領的心裏有些煩躁。

    首領纔來的路上就見到了大法師,只不過是沒有說話,他悄悄的躲在樹後,看着大法師轉身離去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他直覺感到,大法師在尊使的面前沒說他的好話,

    可是具體說了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心裏這個忐忑勁兒就別提了。

    等見到蘇南衣的面,蘇南衣就故弄玄虛,隻字不提打法師來過的事情,而是問了他這山裏的一些基本情況。

    首領一邊回答,一邊覺得她問的問題東一下西一下,這到底是想問什麼呢?

    思來想去,蘇南衣話題一轉:“首領昨天和大法師哪一家打的如何?可有受傷嗎?大法師平時爲人如何?”

    聽到她一提這一茬,首領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法師還真是手下沒有留情,別看表面上是他打了打法師一下子,可是他用的都是巧勁兒,其實根本就不疼。

    大法師就不同了,打法師打的都是暗勁兒,而且是打在他許多關節的重要之處。

    他看着是不像有傷的樣子,實際上也受了不少的損傷。

    他早就覺得大法師特別陰,這一次算是親身體驗了。

    現在聽到蘇南衣問起來,他頓時打開了話匣子。

    關於大法師的一切,從年齡歲數,出身來歷,都說了個清楚,上至這在這裏多少年了,有什麼本事等等,事無鉅細,每一樣都說的十分清楚。

    蘇南衣認真的聽着他的話,在心裏默默的把這些都記住,首領見她聽得認真,就覺得她是愛聽,絞盡腦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大法師的事情,恨不能全都倒給蘇南衣聽。

    直到他說完,蘇南衣才點點頭:“照這麼說來,這個大法師的確是有點兒問題……”

    她話剛一說到這兒,就猛的打住,岔開了話題。

    雖然剛剛那一句很模糊,首領卻聽清楚了。

    他頓時心花怒放,覺得自己這麼半天的話,總算是沒有白費。

    心裏暗暗琢磨着,只要這一次能把大法師給整治下去,那他就算是再付出一點也不算什麼。

    蘇南衣表情嚴肅:“首領說的話我們都記下了,也十分有用,這次就辛苦首領了。”

    首領趕忙說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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