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再隱瞞下去,那倒黴的就是他了。
“二位尊使明鑑,並非是我有意而爲,實在是被大法師所蠱惑,您應該清楚,在很多方面,其實我並不如他,這一點我承認。
他的符咒,還有佈下陣法的本事,實在是玄乎其玄。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像神智被他控制住,所以,很多時候我只是身不由己。”
蘇南衣聽着他說的這句話,心裏簡直想笑出聲來,純粹就是胡說八道。
如果是這方面的高手,的確是有這種能力,她也不是沒有見過。
可如果像首領所說的,如果大法師能夠操控他的神智,讓他做出一些不是發自內心的舉動,實在是勢比登天。
就剛纔路上的那幾個法陣來看,大法師根本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別的不說,就說蘇南衣他自己他自認爲能力也不是很夠,除非是全神貫注,緊要的關頭能夠奮力一試。
平時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想用這一招,因爲這實在是太耗費心神,對本身也是一種傷害。
“首領是覺得,本尊使不懂這些事情嗎?
剛纔在來的路上,本尊使並未與你計較,你也應該看得很清楚,那些法陣,對於本尊使來說,不值一提,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說,這方面的事情,本尊使比你懂。”
蘇南衣說着,上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忍住想要現在就殺死他的衝動,語氣更加涼了幾分。
“說什麼大法師能夠用符咒控制住你,那他的本事也就太大了,斷然不是剛纔那幾個法陣的水平。
本尊使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說實話,那麼,本尊使現在就要了你的命,你看看本尊使究竟是敢,還是不敢。”
這是蘇南衣自從進山以來,第一次對首領提到死這個字。
首領額頭上滲出冷汗,眼角的餘光看到雲景的手指已經按到了刀柄之上。
他心中凜然,急忙向上叩頭:“二位尊使明鑑,我不敢撒謊,實在是大法師的意思,我的確……”
他說到這裏一咬牙:“沒有受他控制,但也是受到他的蠱惑,只因爲今天山裏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不知爲何,他和那個客人見過面之後,就說要試探一下尊使。
看看尊使是否真的有本事,那位客人說,這幾日山外的動靜有些不太正常,以免出現什麼差錯,而二位尊使恰好在這個時候來,難免讓他心中生疑,所以……”
這些話倒是實話了,蘇南衣和雲景飛快對視一眼。
沒錯,看起來,這個關鍵,就在於這位重要客人的身上。
“重要的客人?本尊使倒是不知道了,什麼樣的客人比本尊使還要重要?”
雲景也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說:“這位客人的重要程度,遠遠大於咱們呢,能夠讓首領懷疑咱們,看起來能量非常之大,我看,不如咱們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回去並報尊首,請尊首親自來一趟吧!”
首領渾身冒冷汗,往前跪爬了一步:“二位尊使,是我的錯,實在是所以不應該!
不應該聽從大法師的,也不該被客人所迷惑,實在是他們兩個人連起手來,我一個人也無能爲力,只能夠照辦。
那位重要的客人據大法師說,就連尊首對他也是敬重有加,所以,我纔不敢不從。”
蘇南衣心裏快速的盤算,尊首都要對客人尊重有加,那到底是什麼人呢?
她從心裏並不希望,是那天在天下第一樓見到的那個男人。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你都知道哪些信息,還不速速說來!”
雲景聲音譏諷:“你這個首領做的,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行了,你起來說話吧,堂堂一個首領,跪在我們面前算是怎麼回事,我們倆現在的嫌疑還沒有洗清楚呢,你可別跪錯了人。”
蘇南衣的話讓首領更加難看,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對二位尊使一向是敬重有加,並沒有半分的懷疑,也願意配合二位尊使,把山裏的事情調查清楚,給尊首一個交代。”
蘇南衣的語氣總算是緩和了一些:“既然如此,那就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希望你能夠抓得住,若是再有半點差池,那就休怪我們手下無情。”
首領一聽,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但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點頭稱是。
蘇南衣正想着吩咐他辦點事情,忽然從暗室的另一個方向,輕輕開啓了一扇門,有人從裏面緩緩走了出來。
這個意外實在是讓蘇南衣震驚,她剛纔可沒有發現這裏還有其他的暗室,更沒有想到還會有其他的人從裏頭走出來。
雲景也回過頭去看,全身都緊繃着一種警惕和戒備的姿勢,看着走出來的那個人。
來的人竟然是個女子,她身上穿着白色的一羣黑髮披散,形容消瘦。
整個人的身上似乎散發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總之是很難聞,有些腥,有些臭,糾纏在一起,讓人不禁有點想吐。
但這點味道,對於蘇南衣和雲景來說完全不算什麼,他們看清這個女子的容貌,心中掀起驚濤巨浪,如同翻江倒海。
儘管這個女人瘦的脫了相,已經和原來的容貌完全不同,但是蘇南衣和雲景還是認出了她。
正是消失不見的靈女。
他們兩個迅速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幾分震驚和不可置信。
尤其是雲景,當初靈女從王府逃脫,他派了很多人,甚至讓茶樓那邊兒四處尋找,這個女人竟然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一點音訊。
但實際上,雲景的心裏一直都沒有放鬆過。
這個女人心腸歹毒,有神祕詭異,不親眼看到她的屍首,不親眼看着她死去,雲景的心裏始終是沒有辦法放下。
果不其然,今天又在這裏見到了這個女人。
雲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隨着她的腳步。
首領看到靈女,並沒有半分的驚訝,他們之間似乎已經是很熟識了。
靈女走到首領的面前,俯身行了個禮:“首領大人。”
她的聲音也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區別,之前她的聲音是清脆悅耳的,如同山間的鈴聲一般。
而此時,她的聲音卻是粗啞難聽,就像是一隻鴨子,被捏住了嗓子說出來的聲音,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皺眉頭。
首領看着他,眼底深處也閃過幾分厭惡:“既然來了,那就拜見尊使大人吧。”
靈女順從的對着蘇南衣和雲景,再次行了個禮:“拜見二位尊使。”
雲景沒有說話,整個人站在那裏身子僵硬,他現在極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一把掐住靈女脖子的衝動。
蘇南衣自然明白他的感受,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靈女還沒有說話,首領接過話來解釋說:“回尊使的話,她是這裏的煉藥師。”
雲景的心裏頓時升騰起巨大的火焰。
煉藥師?!
也就是說,用這些孩子的血肉骨頭煉藥的,就是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