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南衣走到的時候,發現那小孩門口已經橫着十幾個人了。
那些人邊上還扔着刀,棍子,甚至還有被熄滅的火把。
小七堵住門,目光冷厲的看着地上人,像在看一羣死人。
“這些人是?”
“他們想殺人。”
至於殺的人是誰,小七沒說蘇南衣也想到了。
聯想小七之前說過的大夫說的那些話,這些人不會是那些大夫找來的吧?
“王妃您先進去,屬下來處理這些人。”
想着裏面還有兩個人等着自己去救,蘇南衣便沒拒絕,直接走了進去。
小孩家只有一間單房,進屋便看到了木板牀上面的兩個人。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與一個小孩。
那小孩看着比那天她在香滿樓看到的要更弱一些。
兩個人嘴脣呈現紫狀,房間裏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聞到這味道,蘇南衣微微皺眉。
她朝味道的來源走了過去,發現是從一個碗裏面傳出來。
那個碗……
蘇南衣拿起來檢查了下,終於發現端倪。
這時候,牀邊傳開幾聲輕輕的咳嗽。
蘇南衣立刻往牀邊走去。
是那個孩子醒來了。
少軒以爲自己在做夢,否則他怎麼會在家裏看到這個大恩人呢。
一定是他身上太疼,疼出幻覺了。
不過他現在好渴,好像喝水啊。
少軒雙手撐了撐牀板,想起牀給自己倒杯水,然而已經兩天沒進食的他,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兩天他倒也不是不想進食,是根本喫不下去。
“你想起來?”
蘇南衣看到他的動作問了一句。
少軒這下驚訝了。
他怎麼還聽到恩人的聲音了?
難道這不是幻覺?
可是,可是恩人怎麼會來他家的呢?
他動了動脣,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你……”
“你是想問,我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少軒漸漸的動了下下巴,算是點頭。
“是小七告訴我你出事了,所以我跟她過來看看你,她現在在外面處理那些想進來對你們不利的人。”
對於蘇南衣口中說的小七,少軒是知道的。
這些日子,若不是有小七姐姐照拂,他跟外祖父的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不過他命不好,就算有貴人相助,依然還是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少軒擡眼看着半腐爛的房梁,眼裏滿是絕望。
他好累,他真的好累啊……
一大堆消極絕望的念頭涌入他的大腦,這時,他的手被握住了。
少軒從重重絕望的情緒中出神來,不敢置信的看着蘇南衣。
這,這大恩人這是在做什麼?
“你中毒了。”
蘇南衣的一句話,再度讓少軒震驚到懵逼。
“我,我……”
“別急着說話,你現在很虛弱,把力氣留着恢復身體吧。”
少軒眨眨眼,聽話的閉上嘴巴,儘管心裏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蘇南衣給少軒號過脈,確定他的症狀後,又去給旁邊的老者也號脈。
他們中的是一種慢性毒,毒發過程確實會呈現一種傳染病的假象。
估計那些來給他們看診的大夫就是被這點矇騙了。
“我讓小七去給你們抓點藥,服個幾次就能解毒,你們也能好起來了。”
蘇南衣說完便起身去外面找小七。
屋裏,少軒看着蘇南衣離開的背影,淚流滿面。
小七姐姐給他請來大夫,大夫說的那些話他都知道。
大夫說他跟外祖父倆人沒得救了,還說他們倆人的病會害到別人,讓小七姐姐把他們拖到城外燒了。
他很害怕,可是也知道自己大概命不久矣了。
可是在他絕望,對生命無任何希望之際,大恩人卻告訴他,他跟外祖父能好起來。
他,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
小七也不知從哪裏找了麻繩,她把那些來鬧事的人捆了起來,十幾個人被捆成一串。
蘇南衣淡淡掃了一眼,便收回眼神。
把小七叫過來後,讓小七去藥鋪買幾味藥。
那小孩的屋裏沒有筆墨紙硯,沒辦法把藥方寫下來,只能如此。
幸好小七記性好,倒也不用擔心她會記不住。
小七離開後,蘇南衣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繼續盯着被捆成一串的那些人看。
那些人被小七打了一頓,現在渾身正疼着。
這會兒又來了一個人,而且看他們的目光還那麼可怕,這會兒大家心裏都慌的很,恨不得自己是隱形的,面前這人看不到自己。
蘇南衣將這些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裏,之後才慢悠悠的開口。
“誰讓你們過來找茬的?”
蘇南衣的一句話,讓衆人面上都不約而同出現慌張之色。
之後他們才紛紛否認。
“什麼找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就是啊,我們只是來把兩個可能會傷害到我們的病源清除,我們做錯什麼了?我們是爲了大家好,爲了京城所有人好!”
“你帶着人把我們弄成這樣模樣,又跑進去裏面跟那小子老頭接觸,我看你跟他們就是一夥的,你快點放開我們,否則我們告了官府,你準得進去坐大牢!”
剛開始還只是否認,這會兒漸漸的開始威脅起來了。
看着這些人死鴨子嘴硬的樣子,蘇南衣也放棄跟他們溝通。
她突然上前,抓住其中一箇中年男子,作勢就要往裏面拖。
那中年男子見狀拼命掙扎。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他自己的手腳被綁住了,這會兒就是個行動上的廢物,壓根無法掙脫蘇南衣。
“你那麼喜歡清除病源,那我也讓你成爲病源,成爲大家的清除對象好了。”
說完繼續把人往裏面拖。
這十幾個人被綁起手腳後,又被小七用一條大麻繩串聯起來,這會兒蘇南衣拖着中年男子,後面的人呢也跟着被拖動。
若非蘇南衣會武功,可以催動內力,還真沒辦法推得動。
大家聽到蘇南衣的話,紛紛露出恐慌。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是瘋了嗎!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嗯!那祖孫倆死了就死了,你幹嘛要拉我進去給他們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