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着夏仁義喫下他所以爲的那顆噬心粉,又配合着裝作毒發的樣子聽從夏仁義的話。
夏仁義爲了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失去心智被控制住了。
竟拿着已經餿了好幾天的飯菜讓他喫下去,爲了讓夏仁義相信,他也真的照做了。
想到自己喫下的那些東西,夏染不由得乾嘔起來。
“夏染!”
蘇南衣擔心的要上前,夏染卻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
“我給你把個脈吧。”
雖然有她那調養身體的丹藥,可是蘇南衣還是很不放心。
夏染的情況看起來的確不好。
她想給他檢查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我不是不讓你給我把脈,只是我身上太臭了,我洗個澡再說吧。”
夏染是不會跟蘇南衣客氣的,可是他身上這麼臭,就是南衣他們不在意,他自己也在意啊。
“你啊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麼愛面子,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嗎?”
“我就這樣,你也知道的。”
夏染笑了一下。
大概是人終於從那地方出來了,他這會兒看着心情很不錯,就是臭了點。
他也沒跟蘇南衣他們說起自己是如何落得那個地步的,蘇南衣也不着急問。
她瞭解夏染,該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說,至於他還不想說的時候,她也不會去追問。
“水估計快燒好了,我下去看看,順便讓客棧給你準備點喫的。”
把夏染交給雲景,蘇南衣又一次出去了。
沒多久客棧的人便把水送上來。
夏染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臭味都洗掉之後,才終於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他來到蘇南衣他們所在的隔壁房間,看到桌上已經有一碗白粥放在那邊了,隨即走過去拿起來,咕嚕咕嚕猛灌。
“你喫慢點啊,這樣喝你的身體承受不住的。”
她看的出夏染這段日子應該一直處於飢餓狀態,所以纔會瘦成那樣。
蘇南衣的話一說完,夏染已經喝掉一碗粥了。
“南衣,你讓他們再給我弄點,太餓了。”
夏染坐了下來,豪邁的抹抹嘴。
“先忍着吧,晚點再喫,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一次性喫那麼多東西。”
說完她便開始給夏染把脈。
夏染這會兒也沒有再拒絕。
蘇南衣本來以爲夏染就是被夏父抓去關着,在給他把過脈後,她才發現情況有多嚴重。
“夏仁義對你用了什麼刑罰?爲何你的內傷會這麼嚴重?”
夏染滿不在意的笑了笑,纔將自己被抓的事情一一道來。
大概兩個多月前的一天,他約見夏仁義,想問清楚當年爲何要殺害他母親。
在京城的時候他便已經調查到一切,知道當年他母親的事情正是出自他這個父親之手。
夏仁義與他見面後,剛開始還嘴硬死不承認。
後面被他逼的沒辦法終於承認了。
承認後的夏仁義跪在他面前懺悔。
他知道不該相信夏仁義的,可是在聽到夏仁義如何講述對母親的感情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有了一絲動容。
也正是因爲這一絲動容,纔會害的他後面落入那樣的田地。
這次若非有南衣相救,他怕是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那陰暗潮溼的地方了。
那天夏仁義在他面前懺悔,最後還約好晚去夏家老宅,他要當着他的面跪在他孃的排位面前懺悔。
他答應了。
然而也因爲他的這一去,直接落入夏仁義的陷阱,被他迷暈後弄到那個地下密室去。
被關在那個密室後,夏仁義每隔七日會來看他一次,爲了不把他餓死,每次來的時候會給他帶上一點喫的,其他時間他都必須餓着。
而夏仁義來的時候也並非只是來給他送喫的,他更多是來折磨他的。
先是拳打腳踢,後面開始用內力攻擊他的五臟六腑,這才致使他受了嚴重的內傷。
夏仁義不想他死,或者說不想他那麼快死,他想留着他慢慢折磨。
夏染是微笑着說出這些話的,蘇南衣要心疼死了。
一直都知道夏仁義這個父親不是個東西,卻沒想到他簡直畜生不如。
“接下來你想怎麼對付他?只要你說,我們都配合你!”
蘇南衣將心裏那些想罵夏仁義的話都嚥了回去。
罵人只會浪費力氣,還是做點實際的吧。
“他不是想用噬心粉控制你的嗎?不如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南衣提議。
“不,這樣對他來說就太便宜他了。”
夏染現在對夏仁義這個人已經說不出恨了。
恨一個人,代表還在乎這個人。
他已經完全不在乎夏仁義了。
讓夏仁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他眼下唯一想做的事,哦,還有夏家的每一個人。
“吃了噬心粉,夏仁義沒了心智,就算受到屈辱也感覺不到,這不就是便宜他了嗎?”
夏染嘴角帶笑,眼裏卻極其陰冷。
“夏家不是很想得到我的一切嗎?那我就讓他們失去所有。”
“你有什麼打算?”
蘇南衣已經準備好要全力配合夏染了。
“這還需要打算嗎?”
夏家那些人對他而言,跟螻蟻沒什麼區別,弄死他們輕而易舉。
之前沒對他們趕盡殺絕,是因爲他婦人之仁,居然還顧忌着那一絲血緣關係。
如今他已經爲自己的婦人之仁付出巨大代價,這種蠢事兒,他不會任其發生第二次。
“弄垮夏家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兒。”
夏染笑笑說道。
這句在別人看來有些囂張的話,卻不過是一句實話罷了。
因爲夏家能有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