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建業啊!”歐陽震老爺子冷冷一笑,“說起來,離了京城多少年沒聯繫,這時候怎麼想起我這個老傢伙了?”
“這……”
李建業咬了咬牙:“家父去世之後,聽說老爺子您在天海市隱居,侄兒也不敢打擾您。可……可我李家現在遇到大麻煩了。而且……是要命的大麻煩!”
“哦?”
歐陽震目光微轉,冷冷道:“能讓你打電話給我的事情,恐怕是因爲凌鋒吧?”
“是……老爺子,據我所知您跟他在天海市的關係還不錯。”
李建業懇切道:“我李家到了危急存亡時候,還希望老爺子您能夠念在當年跟家父的舊情,幫我李家一把啊!”
“舊情?”
歐陽震臉上傷疤劇顫,森冷道:“李建業,你可知道爲什麼我跟你父親是老戰友,卻多年沒有聯繫?”
“這……”
“當初那麼多戰友出生入死,造就了你李家的榮耀,他可曾照顧過那些給你當墊腳石的老兄弟的家人?還有一個老兄弟找上你,你是怎麼做的還記得麼?”
歐陽震長嘆一聲,怒火早已熄滅,可是卻隱隱耀動:“你李家這麼多年不來找我,我也不去追究。”
“可你李家不念舊情在先,而起勢之後更是縱容子弟胡作非爲,別以爲我年紀大了就老眼昏花看不清了。你李家現在擁有的一切,哪一樁不是踩在別人肩膀上?”
“當初的老兄弟把你李家擡到了不該有的高度,可是現在事到臨頭想起我,還是自求多福吧!”
啪!
歐陽震一把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李建業拿着手機呆若木雞。
他知道歐陽震爲什麼這麼不念舊情。
當初他父親回來之後,將李家聲勢建立起來,可是也有不少老關係找上門來,搞得非常麻煩。最後輪到他執掌李家的時候,就跟那些人切斷了聯繫。
歐陽震說的那個老兄弟找上門的時候,李建業故意閉門不見,還指使手下打了出去,從此纔算是解決了那方面的麻煩。
只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多年之後,卻因此損失了一條救命的人脈!
而上次李浩然去天海市也得罪了歐陽震,現在看來是無法挽回啦!
“爸,歐陽老爺子怎麼說的?”李浩然趕緊抹了抹眼淚湊過來。
李建業沒有說話,呆呆凝坐了半晌。
最後看向李浩然:“我問你,上次去天海市,你是不是得罪了歐陽老爺子?”
“這……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那時候我不知道他是歐陽震啊!”
“好,那我知道了!”
“啊?爸,那現在怎麼辦啊?”李浩然慌了。
李建業卻面如冰霜:“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借你性命一用!”
李建業陡然爆喝,拔出手槍,對着李浩然腦門砰地一聲。
可憐李浩然還沒反應過來,就一命嗚呼。
咔嗒!
李建業手槍無力掉在地上,一幫李家人看得目瞪口呆,紛紛嚇得跪了下去。
李建業臉上濺滿了李浩然的血水,他絕望地閉着眼睛,臉上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
“都走吧!”
“李家已經走投無路,罪魁禍首我親手宰了!你們能逃命的就逃命去吧!”
李建業赫然睜眼,最後看着一大家子:“剩下的我李建業身爲家主,最後給你們擔着!至於,凌鋒會不會放過你們,我也無能爲力……”
李建業說完,一大家子頓時雞飛狗跳,紛紛逃竄。
就連一個跟李建業打招呼的都沒有了,轉眼跑得乾乾淨淨。
李建業看着這一幕,心中慘然。
忽然感覺偌大的家業,也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他長嘆一聲,驀然想起歐陽老爺子說的話。
當初李家的家業是踩着那幫拋頭顱,灑熱血的人肩膀站起來的,現在浪潮褪去,終究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吧?
李建業不禁痛恨起自己,不過是一點點贍養撫卹,對於曾經的李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他卻對那些老兄弟棄之如敝屣。
今天的一切,也是自作自受。
而這件事的導火索,是自己的兒子,也被他親手斬殺。
現在……也該輪到自己了吧?
“此刻就算是幡然醒悟,還有用麼?”
想到這裏,李建業顫抖着撿起槍,對準了自己。
“你幹什麼?”就在這時,姬玲瓏來了,一臉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建業看到是姬玲瓏來了,眼中又是絕望,又是愧疚。
“玲瓏,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父親,也對不起你娘!現在算大伯還給你的!”
砰!
說話,一聲槍響。
饒是姬玲瓏身手不錯了,可是哪裏反應得過來?
眼看着李建業癱軟在地上。
姬玲瓏有些不知所措地捂住了嘴巴,她沒想到自己剛剛過來,就看到這慘烈的一幕。
雖然心中痛恨李家,但是畢竟有幾分血脈相連,她最多隻想要井水不犯河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