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小犢子!啥叫喫壞肚子?俺兒子的命都快沒了!哼!你就是這裏的掌櫃?”
“你們就是這樣草菅人命的?”
老婦人一見主事的人來了,言語咄咄逼人。只見她一個跟頭從地上彈跳起來,尖聲尖氣地叫嚷道。
“你這老兒!你賠我兒子的命來!”接着老婦人上前一把死命地抓住了張掌櫃胸口的衣襟處,使之動彈不得。
此時她眼窩凹陷,眼睛裏面流出了兩行渾濁的淚水。
“這位大嫂,稍安勿躁!小二,拿着我的拜帖快到御春堂去請董大夫來。”張掌櫃見老婦人如此悲痛,便輕輕地拍了拍老婦人的胳膊做以安撫,轉頭跟小二說道。
趙書妍此刻淹沒在人羣中。
見張掌櫃遇事態度冷靜,有條不紊,不由得暗暗佩服真不愧爲雅風閣的主事掌櫃呢。
“是,張掌櫃!”店小二接過拜帖,立馬轉身疾步就往雅風閣的大門方向行去。
哪知老婦人又一把迅速地抱住了店小二的大腿,哭喊道:“不準去!”
“老東西!蛇鼠一窩。你們請來的大夫誰知有沒有問題呢,指不定互相暗地裏勾結,胡亂給俺兒子安個病狀,乘機殺人滅口要了我兒性命!”
“大娘,你咋能這樣說呢?張掌櫃,你看這?”店小二被老婦人一把束縛住,他一臉爲難的看着張掌櫃。
張掌櫃對他擺擺手,便言辭鑿鑿道:“這位大娘,您放心。”
“這董大夫可是杏林聖手,祖上都是杏林世家,醫德自是沒得說!小老兒也是機緣巧合下才有幸與之成爲摯友,他常年隱居南麓,深居簡出。”
“而最近他剛好遊歷到溪水鎮上,在御春堂坐館行醫濟世。一般人是請不到他的,相信我,如果是他,絕對能把你兒子救回來的。”
老婦人聽到此,內裏心虛不已,抓着店小二的手一抖,眼中精光閃了閃。
“大娘,你先放開小二,讓他趕緊去御春堂請人,去晚了耽擱了你兒子的病情,那可真就不好了!”張掌櫃目光如炬注視着老婦人,言辭懇切,一番意味深長的說道。
老婦人聽是杏林高手,其實早已心慌不已,趕緊一把將店小二的大腿抱的更緊實了,大聲哭喊道:“你們都聽見了,那董大夫是這老東西的朋友?那他就是你雅風閣的幫兇,俺憑什麼相信你?”
“不準去!!!”
“來人啊,去把她給我拉開。”
張掌櫃見老婦人油鹽不進,不聽勸告,竟然還胡攪蠻纏起來,覺得此事並不簡單。臉色一沉,隨即叫來小廝把她拉拔開來。
老婦人被拉開,店小二這才得以鬆懈,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雅風閣西側門口。
老婦人深知事已至此她已無力阻攔,眼珠子一轉,掙脫小廝的束縛便又轉身跑到她兒子躺着的地方,蹲坐在了地上呼天喊地的放聲大哭起來。
“兒啊,我可憐的兒啊!你快醒醒看看娘啊!娘都快被他們這羣人欺負死了啊!”
“俺們不過是來喫頓飯罷了,你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呢?都怪娘年紀大俺家裏窮困又沒有靠山哦。”
雅風閣酒樓內外的食客都聚攏,連門外路過的路人都忍不住圍在酒樓門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了起來。
待他們看清睡到地上的那男人手腳扭曲,口吐白沫暈死過去的慘狀後都冷汗淋漓,後脊背發涼。
這玩意兒變蛋到底是啥做的啊?有啥毒啊,毒性怎麼這麼厲害?
但凡喫過皮蛋這道菜的客人忍不住轉身扣了扣自己喉嚨,然而沒吐出來,已瑟瑟發抖。
還沒排上隊的都拍拍胸口暗自慶幸,還好還好,幸好還沒輪到自個兒。
就在大傢伙還在瞧熱鬧的同時,趙書妍則一直在暗暗觀察那倒地男人的情況,她見那男人臉色醬紫發青,嘴巴大張口,人雖已然暈死過去,可手腳都還在抽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可那老婆子不管不顧地還趴在他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哭天喊地的吆喝,她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大聲道:“住嘴!別嚷了!”
語閉!將老婦人一把推開。
“你!做什麼?”老婦人惡狠狠的指着趙書妍,書妍坦然自若沒理她。
張掌櫃見是趙書妍,便跟她打了聲招呼“舒顏姑娘!”
趙書妍跟他點了點頭,然後蹲下身來,輕輕的把大漢子的頭偏到了一側,讓嘴裏的分泌物從嘴角流了出來,也不管那勞什子男女有別,隨即一把就把大漢的衣服的衣釦給解了敞開來。
接着轉頭,向張掌櫃找來了柔軟的毛巾和衣物,將毛巾摺好墊在了大漢的頭部下面,又用衣物將其腿腳蓋住保溫。。。
旁邊的人指指點點,趙書妍只管安靜觀察地上那男人的狀況,過了片刻,那男人的神情終於似乎有所舒緩,呼吸逐漸順暢了起來,身體也慢慢舒展了開來。
見狀那老婆子眼中兇光一閃,忽然起身朝她撲了上來,像是要把她推倒在他兒子胸口上重重砸下去,趙書妍反應靈敏被她閃身躲開。沒有得逞後,她另一隻手上竟然緊握着一枚髮簪轉身便想要刺向她的臉頰處,趙書妍後退兩步輕輕一躍,欺身上前反手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
老太婆窮兇極惡地道:“你幹什麼!你…害俺兒子命不成,難道還想殺了俺不成?”
趙書妍輕嗤一聲,心中有數。知道此事很有可能是衝着她來的,神色一凌,大臂一揮將其甩了一個狗啃泥,“哼!你說呢?老太婆!我在救你兒子的命!你瞧不出來嗎?”
老婦人被趙書妍甩到牆角,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爬了起來,雙眼噴火盯着趙書妍。
“還是說…難道…你怕我把他…真的給救活了?”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老婦人被趙書妍盯的心虛連連,一隻手顫顫巍巍指着趙書妍,後退兩步。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了雅風閣二樓房間的一個小角落,趙書妍眼神鬼魅目光跟隨,便瞧見一個淺藍色的裙角忽地一縮,迅速躲了進去。
哼!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