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到縣衙，衙內早已下工。
蕭揚走了過來，看她失魂落魄，慘兮兮的，連忙道，“舒顏姑娘，你來了。”
“蕭大哥，我奶呢？”
“張奶奶在後院，大夫瞧過正在醫治呢。”
“張奶奶她意志力挺強的，剛送來時血流不止，昏迷嘴裏還鬧着大龍、子安快跑之類的…”
“你大伯情況也不那麼好，據她媳婦說是頭摔倒石頭上了，有隻手也骨折了，你爹比較嚴重，今晚是危險期…”
“我帶你去瞧瞧他們吧。”
杏花跟在她身後，氣喘吁吁的。
看見蕭揚，沒有吭氣，故意躲避了他的眼神…
書妍倆人被帶進偏房，後院燈火通明。
小碗在奶奶牀邊守着，給餵了藥，時不時給她嘴邊沾點溫水，摸摸額頭…
看到書妍來了，一下子站了起來，瑟瑟發抖…
“縣主…”
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原本白淨的臉上竟然被劃了一道傷疤，抹了藥膏…
袖子也被砍破了一些刀痕，臉色卡白。
這輩子還沒遇到過這等事，親眼見到家中的婢女在自己眼前斃命！
況且大夥兒還是陪她回去回門遭了難，看到縣主一臉擔心，內心愧疚不已…
“對不起，縣主，都是因爲小碗，如果不回門就不會發生這事。”
剛纔路上西溝村的那些村民看她眼色有點鄙夷，她隱約聽着剋夫啥的…
不然，好端端的遇上什麼山匪？他們來回多少趟，咋就沒遇見？
縣主會不會責怪她？
“不關你事。”
輕聲細語，道，
“你還好吧？”
“多謝縣主關心，小碗沒事。”
“嗯，那就好。”
“聽說你是護大伯臉上才受傷的，謝謝你。”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大龍他是我相公，小碗護着他是應該的。”
沒有和她多說，書妍一眼就瞧見了榻上昏睡着的奶。
握緊了她的手，冰涼一片…
牀上的人沒有反應，臉上死氣沉沉的，揭開被子看了一眼腰間包紮的布帶侵染了鮮紅的血跡…
如果不是看到她胸口微弱起伏着，還以爲…
不趴近一點，連呼吸聲都聽不着，印象中奶奶還沒有如此安靜過…
“奶，奶…”
書妍輕輕喊了幾聲，仍舊沒有迴應，眼淚忍不住唰唰的就流了下來…
她不能沒有奶奶…
在這邊這麼久，有吵鬧、冷戰過，可她依舊是最關心她的人。
夜晚回家再晚也要給她留盞燈的人。
她就是她的親奶奶。
大伯和趙子安在一個房間，旺兒、珠兒、小玉在照顧他們。
“奶奶，你快醒醒，我不能沒有你…你起來罵罵我也成。”
小碗也在一旁抹淚…雖然接觸沒幾日，她挺喜歡婆婆的。
“她沒事，你不要太過擔心。”
男人略帶關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趙長生在隔壁房間，聽見動靜便走了過來…
見她哭成個淚人似的，心裏一抽痛。
因爲上回那事，他們已有一段時間沒見面。
“你奶、大伯都沒有性命之憂，你爹現在比較嚴重一點。”
書妍吸吸鼻子，道，“嗯，謝謝你長生，及時請了郎中給他們醫治。”
“不必謝我。”
“本官是說這本就是職責所在，他們都傷的不請，暫時不宜挪動，就讓他們先在縣衙養着吧。”
“好。”
“杏花，麻煩你去買一些日用品啥的，估摸奶奶他們還要在這住上幾日。”
書妍接着跟着他去了隔壁那間屋子，趙子安包的像個大糉子似的，口裏不斷呻吟着臉色通紅，高燒不退…
餵了藥，大夫還在給他醫治…
大伯還昏迷着…
旺兒他們不同程度受了一點傷，就是小星的死讓他們心裏不好受…
王夫人隨後也到了，她跑不了那麼快，今兒出門都沒坐馬車。
她其它的忙幫不了，就是想默默陪着書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