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政生看着周想的臉好一會，最後瞥到她耳側說：“換助聽器了？”
“嗯，前幾天出門被人踩壞了。”
周想點點頭，隨後領着他往24小時便利店走。
“買點熱飲暖暖身子吧。”
周想看着賀政生拿着雨傘的手指凍得通紅。
賀政生把雨傘大部分架在了周想的頭頂，周想沒怎麼注意，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到了便利店門口。
她纔看見賀政生肩頭散落一層剛下的雪還沒來得及抖掉。
周想伸手幫他一起拍了拍兩人才進了便利店。
周想讓賀政生坐在位置上等着，她從保溫櫃子裏拿出了兩瓶奶茶。
付了錢她跟收銀員說了聲‘新年快樂’然後走到位置上坐下，她把其中一瓶塞進賀政生的手裏讓他捂着。
早就過了十二點，天上的煙花還在放着，一聲接着一聲。
兩人就捧着奶茶都不說話，賀政生看着周想的側臉在煙花的照映下顯得特別冷淡。
似乎她不喜歡他來找她。
賀政生扣了扣奶茶的外包裝，終於鼓起勇氣喊她，“周想。”
“嗯？”
周想的腦子還沒想好最佳的拒絕辦法，她迴應的有些心不在焉。
“你知道嗎我以爲你會來北清上學。”
“啊，是嗎？”
“我之前聽見溫津尋說的。”
“…”
“爲什麼跟溫津尋約好一起去北清最後不去了。”
賀政生想了很久，他沒想出來爲什麼周想不去北清了。
她明明喜歡溫津尋。
“我奶奶得了病，只有S市的一位醫生有機率治好。”
周想拒絕的話還沒開始說就聽見身邊一聲不吭的賀政生手裏攥着奶茶瓶子說：“是。”
“…”
周想猶如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裏，說不出話。
賀政生似乎也知道自己應該再也見不到周想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他率先衝出便利店，撐開傘笑着朝周想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周想一路上沒說話，走到半路的時候雪停了，賀政生收了傘，臂彎處的圍巾有些滑落，他撥了撥讓它歸位。
“賀政生，我不喜歡你的。”
“好殘忍啊，我都知道了，你就不能不說出來啊。”
賀政生苦笑着把傘遞到周想手上。
“對不起。”
賀政生看着周想一手捏着奶茶瓶子一手拿着雨傘而鼻尖似乎比剛剛出門時候還紅。
他仗着周想騰不出手拒絕把臂彎的圍巾圍到了她的脖子上。
“走了。”
這次就不說再見了。
就讓周想永遠以這樣的姿態在他的心中。
她永遠不會長胖，永遠不會更年期，永遠不會爲茶米油鹽煩惱。
周想看着賀政生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最後還是念叨了一句，“新年新氣象。”
走上樓開門的時候才發現劉鳳英坐在客廳睡着了，她架着她的胳膊勉強才把劉鳳英擡起來。
收拾好，周想摘了助聽器準備睡覺纔看見手機上的未接來電。
她嘆了口氣戴上助聽器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