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古塔第五層的考驗後,陸塵邁過門戶,站在了一片霧海之中,他環顧四周,滿頭疑惑。
“何爲丹道?”
就在此時,一道宏大正氣的聲音響起,從四面八方而來,浩浩蕩蕩,震徹陸塵的心靈。
“何爲丹道?”
陸塵重複這句話,皺起眉頭。
“你有三次回答的機會。”
宏大的聲音再次響起,既而消失無蹤。
“回前輩的話,晚輩覺得,丹道爲修煉之道,亦是救終生之道,正如佛法,可救人於苦難之中。”
陸塵沉呤半響,拱手回道。
他如此回答,一是丹藥可以增進修爲,二是丹藥可以救人。
可霧海一片白光,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錯了嗎?”
陸塵緊鎖眉頭,再次沉思。
“前輩,修煉之道有三千,丹道爲其一,丹之一道,可成大道。”
一炷香時間過去,陸塵再度開口,可依然沒有任何回聲。
陸塵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兩次回答出錯,如今只剩下一次機會了,如果再沒有過關的話,就失敗了。
最後一次,必須慎重。
陸塵站在霧海之中,一動不動,如雕塑一般。
也不知過去多久。
忽然,陸塵擡頭望天,既而看向腳下,再猛地擡頭,面露毅色道:“前輩,天地爲爐,衆生爲藥,衆生便是救這片天地的藥,此亦爲丹道。”
此話一出,天地色變,四方轟響不停,彷彿在陸塵腳下顫抖一般。
“天地爲爐,衆生爲藥?”
宏大的聲音響起,重複着陸塵的話,一遍又一遍,落入陸塵耳中,讓他心生緊張。
“哈哈哈,好,好是一個天地爲爐,衆生爲藥,算你過關了,老夫倒要看看,你日後是如何救這片天地的。”
忽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聲,緊接着霧海翻騰,顯現出一扇門戶出來。
“多謝前輩。”
陸塵拱手,朗聲拜謝,邁入門戶之中。
下一刻,陸塵感覺眼前一陣模糊,天旋地轉一般。
過了片刻,陸塵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但見一株菩提樹下坐着一名年輕的僧人。
年輕僧人丰神如玉,俊朗不凡,神情祥和,目光睿智,彷彿一個有着大智慧的得道高僧。
陸塵感覺此僧有些眼熟,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
年輕僧人看了過來,含笑說道:“荒天施主,你來了。”
“荒天?”
陸塵聽到對方的稱呼,微微一愣,這才發現,這具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在古塔第五層通關的荒天的身體。
“這是什麼回事?”
陸塵滿腹疑惑,自己怎麼又佔據了這個荒天的身體?
“荒天施主,請坐,不知道你這一次對正邪又有了什麼新的見解?”年輕僧人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又溫潤如玉,有着一種令人安詳平和的力量,陸塵露出驚色,試探性的道:“你是釋迦大師?”
“呵呵,荒天施主,你我上次一別,不過一甲子,怎麼就忘記小僧了嗎?”年輕僧人笑呵呵的道。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眼前的僧人,竟然真的是釋迦,只是爲何如此年輕,難道這是年輕時候的釋迦?
“荒天施主,上一次你說,勝者爲正,敗者爲邪,小僧並不認同,以懲惡揚善之說,令施主信服,不知道施主今日又有何解?”釋迦問道。
“釋迦大師,容我仔細想想。”陸塵說道。
釋迦點點頭,雙手合十,閉目不語。
陸塵目露驚訝之色,對這荒天的身份更加好奇,他究竟是誰,竟然能夠與釋迦辯法。
不過顯然他上次輸給了釋迦,如今假託自己,就是要勝過釋迦,但釋迦乃是得道高僧,哪怕他尚且年輕,一般人也難以令他信服。
“善惡,正邪。”
陸塵苦思半響,忽然眼睛一亮。
“荒天施主可是想到了什麼?”
忽然,陸塵耳邊傳來釋迦的聲音,他循聲看去,只見釋迦睜開雙眼,溫和的看着自己。
“釋迦大師,有一句諺語,叫做人之初,性本惡,不知道荒天施主可曾聽說過?”陸塵沉吸口氣問道。
“人之初,性本惡?荒天施主,不知道此話何解?”釋迦目露詫異之色,旋即問道。
“母親生下孩子,對孩子而言,是造化之功,孩子卻向母親索要ru水,這難道不是人之初性本惡嗎?”陸塵含笑說道。
“荒天施主此言大爲新奇,但小僧覺得此言差矣,母生子養子,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怎麼能夠說子惡呢?”釋迦淡淡的說道。
“釋迦大師此言差矣,我與大師論的正邪,而母與子,便爲正邪,母親給了孩子生命,孩子卻向母親索取,這難道不是惡嗎?”
陸塵輕聲一笑,見釋迦大師不以爲然,於是繼續說道:“不論孩子,便是母親亦是生來就向自己的母親索取,此爲惡也,故而我覺得,人生來便自私,以利爲己,人生之事,所爲的每一件事情,皆是利己。”
“荒天施主,小僧從未挺過這樣的話,你的功利之心太重了。”釋迦眼中起了一絲波瀾,陸塵的話,實在是驚人之語,他不認同。
“釋迦大師,非是我的功利之心太重,而是你的功利之心太重了。”陸塵含笑說道。
“荒天施主,小僧何來的功利之心太重?”釋迦詫異問道。
“釋迦大師深得佛法,卻與我談論正邪,上次已經勝過我,如今再論,難道不是大師你功利之心太重了嗎?”陸塵笑呵呵的說道。
“荒天施主,是你要與小僧論辯正邪,怎麼責怪起小僧了?”釋迦皺眉問道。
“釋迦大師已經勝過我一次,卻因爲我要求再論辯一次答應此事,但大師實則心知,我非大師的對手,而我心有不甘,自然要一次又一次與大師你論辯,大師自然也會答應,而我輸一次,便會心生不甘,想要戰勝大師,大師成爲我的心魔,難道不是一種惡嗎?”陸塵輕聲一笑道。
“這,這……。”釋迦聽到這話,臉色大變。
“釋迦大師,你擡頭看看這片天地,看見了什麼?”陸塵手指天際,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