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火凰變 > 第20章:鳳鳴九天
    城主府,思過堂。

    城主陸於華端坐於後堂首位,他前方站立着的除了捕頭和師爺以外,還有管家和親信。管家是後院的僕役的管事,有時候也會負責給城主傳達書信,親信的身份比較特殊,常年獨行,只有在重要事情上纔會出現在後堂。

    “說說吧,具體發生了什麼?”陸於華率先開口詢問。

    師爺和管家沒有說話,他們對於馬家大院的事情事先並不知情,哪怕他們後面瞭解到了事情經過也該等其他人說完再做補充。

    捕頭也沒有開口,要說的他之前都說過了。

    “是齊家少爺齊心月,”親信知道城主是在問他,於是上前一步,“他好像是雲家客卿的弟子。”

    “雲家客卿?”陸於華神色訝異。

    雲家還有這樣的客卿?他記得那個狀元家好像也就是個平常的書香門第吧。

    “是的,應該是客卿,好像是雲城書上山採藥時認識的,據傳是爲了爭奪藥草相識,兩人在打鬥時都受過傷,雲城書曾爲那女子客卿去店鋪抓過藥。”

    “哦?受傷?”陸於華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複雜神色,“什麼時候?女子實力如何?”

    “戒嚴以前,實力是後天圓滿,武修。”親信如實稟報。

    “武修?”

    陸於華露出一絲疑惑,難道是他多慮了?

    “有查出具體跟腳嗎?”他沉聲問。

    “有,”親信直截了當地道,“我們先前就有查過,如果她是齊心月的師父,那麼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陸於華心中一驚,猛地擡頭望向親信,似是不敢相信:“你是說,極星海的那人?”

    “大概是了。”親信苦笑。

    陸於華思索片刻後,愈發不解。

    這雲城書的運氣也太好了吧,趕考遇上了大皇子,採藥遇上那隻“神火鳳凰”,這要不是踩了狗屎運,他都不敢相信。

    親信見陸於華沒有說話,便繼續稟報道:“那齊心月好像是察覺到了雲家異樣,於是派出手下去打探消息,之後便在馬家院內發現了極星海留下的後手。”

    “我似乎是要好好感謝這位齊家少爺呢,他倒是爲我剷除了大患。”陸於華冷笑一聲。

    “確實,那人除了想要報復一下雲家外,其實也對雀水城山上山下的生意有所圖謀,似乎是打算以一人一家之力獨吞一城貨物來往。”

    “難怪馬家處處針對山下生意,”陸於華神色逐漸變得陰冷起來,“差點就着了他的道。”

    “那馬家怎麼辦?”親信詢問道。

    “還能怎麼辦?讓他們來城主府道歉。”

    陸於華目光一凝,然後接着道:“最好是能拿得出什麼像樣的大禮,替我開宗立派錦上添花。”

    “是。”親信知道剩下的事情他不便參與,於是退了下來。

    “這事我來做吧。”負責出謀劃策的師爺上前。

    “嗯,”陸於華點了點頭,“處理得乾淨利落點,別留下隱患。”

    “城主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師爺神色恭敬,他已經有了不少方案,包括齊家的“道謝”,雲家的“安頓”,馬家的“打壓”,這些都會在暗中進行。

    “那就好,”陸於華點了點頭,“都下去吧。”

    *********************

    午後,雲家大院。

    八月桂花飄滿院,暖陽透過桂樹灑落在人間,稀稀疏疏的,好似雲影壁畫。一身橙黃衣裳,稍稍恢復體力的雲清水坐在院子裏新制的鞦韆上,飄飄蕩蕩,時不時就會穿越那浮影流光,隱隱約約間,像是沒有憂愁的鄰家女。

    桂樹上,秦玖月一襲紅衣躺在枝丫間,神情愜意,那枚象徵身份的玉牌被她隨手掛在了一個枝頭,同掛的還有一枚酒壺,酒壺是那木製皮革,材料普通,並非什麼仙家重器。

    原本秦玖月是有一枚仙家葫蘆的,是在她不喝酒之前,葫蘆是雪白色的,中央刻有硃紅色的火凰圖案。

    凰爲女,是一枚適合女子攜帶的養劍葫。

    可惜,她放在了家中,大概是一輩子無緣相見了。

    “吶,秦玖月,”橙衣姑娘雲清水直呼樹上女子的名字,神情冷漠,完全不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間少女,“如果你是男的,你會喜歡我嗎?”“會啊,”陽光透過樹葉打在紅衣上,秦玖月眯着眼,嘴角微揚,“喜歡的很呢。”

    “可我總覺得所以人都很怕我啊。”雲清水輕聲呢喃,一雙眸子像是清晨山間,遠遠看去便有云霧遮繞。

    “我不怕你啊,”秦玖月笑道,“要不我叫你哥把你許配給我好了。”

    雲清水擡頭看了一眼樹上紅衣,許久之後才道:“我是說真的。”

    秦玖月伸手摘下一片桂樹葉,將其握在手心,然後像是隨意一般給出答案:“書呆子也不怕啊。”

    “可他是個笨蛋。”橙衣女孩惱道。

    “我也一樣,誰還不是個笨蛋呢?”秦玖月張開手掌,樹葉從她指間滑落,秋風拂來,落葉翻飛。

    院門口,一身便裝的齊心月衝進了院子,似乎是跑得太快的原因,少年剛進院子便摔了個狗啃泥。

    秦玖月望着一身灰塵、滿臉高興的齊心月,嘴角一抽。

    這她都還沒有開始傳授什麼像樣的修行之法就要行如此大禮,那少年學成之日豈不是要三拜九叩了。

    齊心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掉身上灰塵,對着大院正屋喊道:“師父,我來學劍了。”

    秦玖月臉色一黑,從那樹上跳了下來,玉牌和酒壺在其術法牽引下回到了她的腰間。

    “我在這兒。”紅衣迴應了少年的喊話。

    “咦,師父,你不在屋內好好坐着,呆在樹上幹嘛。”齊心月看着從樹上落下的女子,驚奇地發問。

    “我樂意,你管得着嗎?”秦玖月一臉鬱悶。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給她收的入室弟子,不僅名字缺心眼,就連本人都是個缺心眼的貨色。

    “沒有沒有,”齊心月連忙搖頭,“我是覺得師父落地的神采當真可以稱得上‘神仙中人’四字。”

    “……”秦玖月突然有些不想說話了。

    “怎麼了,師父?”齊心月小心翼翼地詢問。

    “練劍吧。”秦玖月回。

    “好的。”齊心月正了正衣襟,神情興奮地望着眼前紅衣。

    秦玖月站在原地,也看向了少年,雙雙對視,兩兩無言。

    “那啥,師父,咋練?”齊心月心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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