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蘊，不好意思，我今晚沒空陪你。”
“爲什麼？我們三星期前已約好了今天……”
“碧玫突然想看電影，我要陪她。”
“……哦！明白了！”
“真不好意思，那下次再約，再見。”
“再見。”
秀蘊的手機滑落桌面上。
坐在她斜對面的芷昀一直豎着耳朵偷聽她的說話，也瞥見她那雙通紅如小白兔的眼睛。
芷昀低下頭，跟自己暗暗打氣，然後，站起來，走到秀蘊面前：“秀蘊，朋友送我兩張演奏會門
票，你今晚有空嗎？”
秀蘊搖搖頭：“我今天沒有心情聽演奏會。”
“不要緊，我們一起喫晚飯吧！我知道有間西班牙餐廳……”
“不好意思，我沒有胃口。”
“秀蘊，不要這樣，今天是你生日，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秀蘊聽到這話，眼睛更是一紅：“你有心……”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芷昀柔聲說：“那更應該找些好節目，讓自己高興起來。”
“……好吧！”
芷昀把秀蘊帶到一家情調高雅的餐廳，兩人享受燭光晚餐。
秀蘊根本食不知味，只是勉強奮起精神，敷衍着芷昀。
芷昀看着眼前伊人眉宇間的愁思和苦澀，心裏也像是灌滿了鉛。
秀蘊的心事，芷昀很清楚。
----秀蘊暗戀文珊，已經三年。
文珊不是自由身，她有相戀經年的伴侶碧玫。但秀蘊對她一見鍾情，猶如飛蛾撲火。
秀蘊很膽怯，一直既躲在暗角傾慕，自以爲這祕密沒人知道。
芷昀、秀蘊、文珊三人同時考進這間公司當實習生，一同上班、一同進修，朝夕相對，情同姐
妹。
芷昀知道文珊和女友感情很好，秀蘊的暗戀註定沒有好結果，也曾想過直接罵醒她，但實在狠不
下心來。
暗戀者的心情，芷昀懂。
芷昀只想靜靜待在秀蘊身畔，陪着她。
單是這樣，芷昀已覺心滿意足。
“芷昀，我有一個祕密要告訴你----”秀蘊喝了兩杯紅酒，兩眼煙霧瀰漫。“哦？”
“我暗戀着一個人。”秀蘊再呷一口酒：“這個人，你也認識。”
“哦？”
“我偷偷愛着文珊，已經三年。”秀蘊咬着脣：“你想不到吧？”
“……沒……想到。”
“我知道這是不應該的，但實在控制不了自己！”
“愛情，無分對錯。”
“我不敢告訴文珊，不想破壞她和女友的感情。”秀蘊抱着頭：“但我每晚祈禱，希望她們吵架
分手，好讓我後補----我就像女巫婆般惡毒！”
“……這……可算是人之常情。”
“不！我愛她，當然希望她幸福，怎麼會祈求上天傷害她？我真的不是人！”
“你不是想傷害她，你只是希望能站在她身旁。”
“你會看輕我吧？像我這種人，既膽小又惡毒，根本沒資格去愛！”秀蘊垂下眼睛：“像你這種
磊落光明的人，一定可以鼓起勇氣，把心意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愛慕的人吧！”
芷昀的心窩像是捱了一記重拳，痛得她的手也在抖……
----告白的話，已溜到脣邊，究竟說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