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斷片”了。
她獨居、失戀,看着淒冷的夕陽,一時想不開,便抱着家中的藏酒,張嘴就灌……
她在半夜裏醒來。
沒有頭痛、沒有嘔吐、只有點兒喉乾舌燥。
她看着身上妥妥當當的睡衣,腦裏冒出了問號----誰給自己換的呢?
她努力回想,記憶裏最後一個片段,是打了一個電話。但打給誰呢?簡問之居然怎樣也想不起來。
簡問之打開手機,查看通話記錄。
----呃?原來是她,區珀心,簡問之的前度。
簡問之還是想不起,自己打電話給區珀心後,到底說了什麼和做了什麼。
終於,簡問之起牀,來到大廳,看見那原本堆滿酒罐、外賣和垃圾的地方,竟給收拾得十分整齊乾淨。
在廚房的垃圾筒中,簡問之發現了一小截洋燭和牛扒的包裝膠袋。
在洗碗碟機裏,放着雙人份的餐具和酒杯。
在洗衣機內,滿是已經洗滌乾淨的衣物。
----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簡問之根據現場證據推斷,自己打電話給區珀心,她來了,和自己喫燭光晚餐,之後更收拾地方、洗碗、洗衣服、替自己換上睡衣……
但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兩人已分手半年,區珀心又怎麼會給自己一個電話召來呢?
但如果不是她,又怎麼解釋屋子裏這種種不尋常?
懷着滿腦子疑問,簡問之強迫自己入睡,待明天再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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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斷片』了,昨晚發生過的事,全部忘記了?”區珀心輕呷了口冰咖啡。
“是的。”簡問之搔搔頭。“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螢幕上是關於“斷片”的介紹。
----一般情況下,“斷片”只是對一些發生的事情記不起來,基本技能和知識並不受到影響,行爲動作也不會反常。因此“對不起,昨晚喝多了”這個藉口,不要輕易相信……
“呃?”簡問之用力抓抓自己的頭髮。“我不是說要反悔什麼的,關鍵是我到底說了什麼和做了什麼,全部都記不清了;請你提醒我好嗎?”
“你打電話給我,求我到你家,說是有事情要告訴我。”區珀心慢條斯理地說。“還說要是我不來,你就一直喝酒,喝死爲止……”
“……我居然這麼無賴……”簡問之老臉一紅:“那後來呢?發生了什麼?”
“你抱着我的大腿哭,求我複合,說以後也不敢外處鬼混了。”區珀心眼裏都是得意:“還發誓說要是將來不守諾言,甘心情願讓我把你廢掉……”
簡問之只覺額角冒着冷汗。“……然後呢?”
“你說以後的家務你都全包了,不會勞動我一根手指頭。”區珀心握住掌心欣賞自己的指甲。
“接着,便當着我面前,把地方都打掃乾淨,還洗衣服、煎牛扒……”
簡問之聽得一怔一怔的----天呀!真想不到斷片後的自己,居然會簽訂這麼多“不平等條約”,
真是笨到了家呀!
“還有……”
“還有?”簡問之手一抖,幾乎打翻了手裏的咖啡杯。“我還做了什麼蠢事?”
“手機、微信、電郵和網上銀行的密碼,都統統寫下來,交給我。”
聽見這話,簡問之想死的心都有了。
酒精累人,影響一生。
----這酒,實在真是非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