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餘愣在原地,覺得君穆年的話,也有道理。
倘若是昭文帝下旨抄家,沒必要用那麼殘忍的手法,直接砍了頭便是。
那些官府的人對阮家衆人處以極刑,顯然是爲了拷問。
那麼換言之……
誰得到了芥子玉,誰就是殺害阮家的罪魁禍首,是嗎?
蘇子餘下意識摸向胸口,黑色的芥子玉在她身上,是祝凌給她的。
朝廷的人拷問了祝凌十幾年,祝凌都沒有把黑色芥子玉交出去。顯然阮家的死,不可能跟祝凌有關。
那麼白色的在誰手上?
是不是誰拿到了白色芥子玉,誰就是真正的兇手?
蘇子餘越想,越覺得像。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擦掉了臉上的眼淚,開口道:“你說的對,我不能因爲憤怒而盲目。我一定要找到始作俑者。”
君穆年重重鬆口氣,再次將蘇子餘抱在懷中,聲音裏,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餘兒,無論真相如何,你都不能遷怒於我,也不能因此離開我。不然……我何其無辜。”
君穆年是真的怕了,越看這份回憶,他心中越是害怕。
因爲只有他知道,芥子玉在他身上,而他是從莊賢妃手上得到的。
再看看莊滿昌對阮庭君的落井下石,不難猜想,阮家的死,怕是和莊家脫不了關係。
夫妻二人說話的功夫,畫面發生了變化。
本來已經離開的豎奚,又出現在二人身旁。
豎奚瞥了一眼相擁的男女,隨後轉過頭,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場景。
那一雙猶如利刃的眼睛,落在了昭文帝身上。
……
安親王在如意坊偷聽到阮庭君一行人的談話之後,回到莊家向昭文帝覆命。
昭文帝聽完了阮庭君的安排,面沉如水,雙拳緊握。
莊滿昌見狀開口道:“陛下,草民真的沒有說謊,那阮庭君,早有圖謀啊。”
昭文帝沒有理會莊滿昌,而是看向安親王,開口問道:“安鴻禎,你怎麼看?”
安親王眉頭緊鎖,思忖良久之後纔開口道:“陛下,依微臣看,人有逃生之念,不算錯。爲自己子嗣籌謀,也算不得錯。雖然陛下給了阮庭君承諾。可……可世事無絕對。阮庭君想要爲一雙兒女,準備兩條退路,也是爲人父母的人之常情。”
莊滿昌難以置信的說道:“安親王啊,你這話是何意啊?你是說阮庭君欺上瞞下,做的對?”
安親王白了一眼莊滿昌,看向昭文帝,繼續說道:“陛下,阮庭君到底有沒有不臣之心,有沒有欺上瞞下,有沒有通敵賣國,完全取決於這五萬匹鮫紗緞的來歷。微臣覺得,陛下應該給阮庭君一個解釋的機會。或者,再仔細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