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夢欣‘啊’地大叫了一聲，驚醒了衆人。
李哲第一個起來，在發現於夢欣沒事後，也發出了大叫。
衆人發現，他們睡在一個荒廢很久的老樓裏。沒有暖氣，沒有電，沒有花花草草。
昨夜看到的一切都沒有。
廢置了不知道多久的架子牀，以及散發着黴味的傢俱，擺滿了整間屋子。
“怎麼回事？我們昨晚怎麼睡着了？”武森然拍去衣服上的土，他和元興瀚雖然睡在地板上的睡袋裏，身上也沾了不少土，於夢欣和李哲最慘，一個睡牀，一個睡沙發，身上像是在土裏滾了一圈一樣。
“秦導呢？”
元興瀚忽然說道。
衆人心提到嗓子眼上，這種荒山野嶺，廢棄老樓，如果沒有一個主心骨在，是相當惶恐的。
尤其是經歷了昨夜那種離奇的享受之後。
不過他們看到，屋子門口，秦昆在睡袋裏睡的香甜。
齊紅妝則坐在秦昆旁邊，眼睛裏佈滿血絲。
“齊姐姐，你昨晚……沒睡好嗎？”於夢欣看到齊紅妝一言不發，輕聲問道。
齊紅妝看了一眼齊紅妝，疲憊地笑了笑：“還好。”
李哲比較注意儀表，收拾乾淨後走了出來：“齊姑娘，昨晚我們怎麼睡着了，還有，你和秦導怎麼待在外面？”
“昨夜有些不乾淨的東西，我和秦導在把門。”齊紅妝簡單答道。
武森然嚷嚷起來：“大白天的，還想說瞎話？你不是想說這裏有鬼吧？鬼呢？”
齊紅妝想起昨夜，秦昆闖入百鬼之中，手下一票鬼差大殺四方的場景，已經打不起力氣解釋了。
離奇又靈異的事情，她怎麼說的明白？
自從小時候爺爺做那起試驗開始，齊紅妝就成了一個與衆不同的人。十年前，她十五歲，爺爺突然失蹤，留給她的，就是一個紋身，以及紋身帶來的一個奇怪的系統——猛鬼PK系統。
她不知道這個腦海裏多出來的東西是怎麼來的。
她以爲自己受爺爺所影響，已經瘋了，是幻覺。
好在，慢慢接受了這個系統之後，她總算恢復正常。
齊紅妝是16級的宿主，10年，16級，升級極慢，她都不記得自己經歷過多少次生死搏殺了。
每次搏殺帶來的功德少的可憐，到現在爲止，才兌換了一本《三星九氣陰陽祕術》，其他的都被她用來培養她那隻鬼差。而陰曹血漿，只夠復活自己，以及強化祕術用。
齊紅妝無法想象，一個人擁有5只鬼差是怎樣的富足。
如果沒有足夠的香火供奉，他們會把宿主反噬吞掉的吧？
但是秦昆，確確實實擁有5只鬼差，並且在昨夜那場一面倒的大屠殺中，虎入羊羣一樣，殺掉了整片山頭的鬼。
這種場景，如同自己腦海剛剛蹦出‘猛鬼PK系統’時一樣荒誕。
秦昆幽幽醒轉，坐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齊紅妝，又看了看李哲幾人。
“都醒來了？上路吧。今天三墳山轉轉，明天繼續去下一站。”
武森然大聲道：“說好的恐怖旅行呢？說好的見鬼呢？姓秦的，你故意玩我們呢吧？！”
秦昆瞪了武森然一眼。
武森然有些心虛，不知爲何，今天秦昆的眼神格外凌厲。兇狠的嚇人。
衆人見到秦昆沒事，於夢欣還想問昨晚突然斷電後發生的事情，被李哲拉住，搖了搖頭。
“老公！這地方明明就是廢棄的老屋，我們肯定是被鬼催眠了！秦導都不叫醒我們，害得我沾了一身的土。好髒啊。”於夢欣小聲嘟囔着，跺着腳。
“樓下水管有水。”秦昆聽到了於夢欣的抱怨，回答道。
至於爲什麼不叫醒他們，秦昆簡單說道：“昨晚太危險，除非到了白天自然醒，否則就算叫醒你們，你們可能永遠醒不來了。”
秦昆的解釋繞的人云裏霧裏，衆人見聽不懂，也沒多問。武森然覺得，秦昆這就是危言聳聽，來嚇唬他們的。
一行人收拾好揹包，下樓洗漱。
李哲走到最後一個，小聲道：“秦導，昨晚停電後，你沒事吧？”
秦昆知道他想問什麼，於是道：“那隻女鬼死了。”
“嗯。”李哲明顯鬆了口氣，朝着秦昆笑了笑：“謝謝秦導。”
三樓，只剩下秦昆和齊紅妝二人。
秦昆看着齊紅妝，齊紅妝也看着秦昆，充滿血絲的眼睛裏，有一抹倔強。
聽到齊紅妝的話，秦昆這才忘卻了昨夜的殺戮，心中不再有那種畸形的孤獨感。原來系統宿主，在現實中還真能碰到。
“不是。昨夜我記得我非禮你了，猛鬼臨身後，我意識會受到影響，負面情緒和壓抑的精神力量會擴大，相信你應該體會過。”秦昆潛臺詞就是，昨夜不怪我怎麼非禮你，也不要怪我。
齊紅妝臉上一紅，紅到了耳根。
按理說，她屬於安靜但是比較大氣的女孩，但是思想還是保守。
齊紅妝家在京城，有些勢力，按照秦昆昨夜的非禮，如果讓她家裏人或者那羣仰慕她的公子哥知道的話，夠他死一百次的了。
只是齊紅妝看到秦昆的能力後，便沒再想過報復。
“我可以把身子給你。”齊紅妝看着秦昆的眼睛，突然說道。
秦昆沒想到齊紅妝第一句話就這麼驚世駭俗。
他好色不假，但不是什麼種馬，漂亮的花歸有緣人採，他的家庭背景，沒辦法做一個沾花惹草的浪子。而且，秦昆經歷過低谷，變得成熟以後，還是挺潔身自好的。
以前秦昆少不經事，處過幾任女友都是小太妹。那時候的他還是一頭黃毛，能打架，能喝酒，夠義氣，小弟們崇拜，太妹們心動。
但是那都是曾經了。
“把身子給我？你有病啊！或者說，你這是跟我談條件？”秦昆問道。
齊紅妝承認道：“是。我想在十死城活下來，也想去地獄道。那裏有更多的機會，讓我變得更強。”
“變強是會付出代價的。況且我也沒什麼能力保住你。”秦昆回想起昨夜見過那個黑影時，腦中突然多出的一段記憶，發出感嘆。
“我是處女。”齊紅妝顯然不肯放棄。
“這代價遠遠不夠。”秦昆拍了拍齊紅妝的腦袋，他的年紀比齊紅妝小三歲，現在倒像是齊紅妝的長輩一樣，“而且當年你出生時，你爺爺就把你獻給我了。”
“那次試驗，我回憶起來的不多，不過昨夜確實回憶起一些來。包括你爺爺和我的關係，包括他跟我的交易。”
秦昆收起睡袋，睡袋是齊紅妝的，看到旁邊發呆的齊紅妝，他將睡袋丟了過去。
“試驗成功的人有幾個？”秦昆想了想，又問道。
齊紅妝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老實答道：“三個。”
秦昆點點頭，表情似笑非笑：“你爺爺就用我的命換了三個試驗品？呵呵，算了，不糾結了。出發吧。”
大白天，空山寂靜。
三墳山的白天溼氣很重，秦昆一行人來到三山腹地。
這裏纔是軍工基地的核心地帶。
荒廢了很多年的建築，鱗次櫛比，依稀可見當年的輝煌。而且數十輛已經報廢的軍綠色卡車，整齊地碼放在基地周圍，氣勢逼人。
元興瀚這次沒有直面地見到鬼，有些遺憾，不過這副獨特、有時代感的荒涼景象，也給了他不少靈感。
他支起畫板，開始安靜的作畫。
於夢欣和李哲、武森然，則在各處拍自拍照。
山腰上，看着其他四人玩的興致大起，齊紅妝指着一處建築，說道。
“這裏是一區試驗所。國家當年解禁精神力量研究的時候，爺爺以及一些特異功能人士經常待在這裏。小的時候爺爺拿着照片給我講過。”
秦昆點了點頭，說實話，什麼精神研究的鬼玩意，他不感興趣。
昨夜煉化了73根陰燭，就是7300的功德，秦昆準備自己拿5000，其餘的都換成香燭紙錢，分給牛猛他們。
可惜陰燭只在城隍廟燒了後才能得到。
頭頂上，雲霧散開，光線射下。
三墳山的天變得陽光明媚。只不過在齊紅妝說的一區試驗所附近，有一處大坑，位於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秦昆一動不動地盯着那裏。
大坑上面飄着一層稀薄的霧氣，仔細看去，是紅色的。昨夜百鬼就是從那裏涌出的。
牛猛說過，那裏可能是陰陽界的大門。
但是秦昆現在，不知爲什麼，覺得那裏和十死城有關。
“當年我的又是怎麼死的？齊紅妝的爺爺又是怎麼發現我的能力的？”
秦昆揉着太陽穴，這張奇怪的大網，網住自己拖入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似乎越來越看不清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