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與我一直有書信往來，我在得空之時也會下江南看望她，只是她歲數大了心裏越發的惦記我，想到我身邊待着。”上霽替我係上衣帶，嗓音略微發愁道：“可我是行軍打仗之人，常年待在邊境，又如何能照顧她？”
“將軍沒想過接她回將軍府嗎？”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爲方纔上慕說過她的阿孃在意上霽，他喜歡的她也緊着喜歡，從這一點看這位夫人定是位心善之人。
果然上霽說道：“我想過讓她回將軍府，可夫人這些年細心的照顧着家裏的一切，倘若我將孃親接回了將軍府又將她至於何地？”
是啊，左右爲難。
“將軍……”
我過去擁住他，上霽溫柔的揉了揉我的腦袋，“沒關係，姑娘不必爲我感到難過。”
“我能感覺的到將軍的失落。”
上霽五指穿過我的長髮，聲音溫潤，“是啊，我身爲人子卻無法滿足孃親的心願。”
有些事本就不難。
難就難在人情世故。
畢竟將軍府有女主人了。
將軍的母親又如何入住？
上霽不願意再提這事，而是鬆開我替我重新挽着髮簪，我爲了活躍較爲低沉的氣氛出言打趣的問：“將軍挽發的手藝極好，這是給多少姑娘挽過發方纔得出的手藝？”
“是孃親教的。”
又繞回到他的孃親。
“那將軍很厲害。”我又轉移話題道：“我們待會要出去嗎？可我的箭還沒有射成功。”
他沒有放棄道：“還有時間給姑娘。”
也就是說我先梳妝打扮。
打扮完繼續去射箭。
射成功了他才帶我出門。
還真是一位嚴格的老師。
上霽重新替我挽完發之後又替我插上了金叉步搖，還在額間描了一朵花鈿，仔細辨別是一朵紅梅，但是花瓣偏細，甚是修長。
“像紅梅卻又不太像。”
上霽耐心解釋道：“迷迭香。”
迷迭香……
上斐曾特意讓我給他燒迷迭香。
楚靳蕭也種了一顆迷迭香。
我記起迷迭香的花語是留住回憶。
回憶……
“姑娘在想什麼？”
我搖搖腦袋，“沒什麼。”
我起身走到門口又拿起那副弓箭，我深知自己不能拖，越拖體力消耗越大，我瞄準上霽方纔射的那支箭憋着一口氣將弓拉滿射出去，箭停留在牆上，只不過片刻便掉了。
我失落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瞧見上霽修長的身體正依靠着門框抱着雙臂悠閒的盯着我，我彎腰又拿起一支箭繼續瞄準那個位置，我不能拖，拖下去今天肯定沒得玩了！
我將弓拉滿，用足了勁。
那支箭射出去又釘在了牆上。
我嘀咕着，“可不要掉！”
上霽過來從我的手中拿走弓箭放在牆邊笑盈盈道：“姑娘做到了，在下帶你出門。”
我開心的問：“不會掉嗎？”
“嗯，目測不會。”
上霽拉着我出門，走出院落鬆開了我的手心，還沒有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上慕蹲在院裏的，她看見我們立即起身蹭過來道：“哥哥和楚姑娘這是要出門啊，就帶上慕慕唄。”
上霽冷冷的斜她一眼。
她趕緊保證道：“我會非常聽話的，不會打擾哥哥和楚姑娘的，也不會惹是生非的。”
上霽仍舊拒絕，“在家待着。”
上霽對上慕還真的是冷酷。
我拉了拉上霽的衣袖，“帶上吧。”
聞言上慕立即道：“對啊對啊哥哥帶上我吧，楚姑娘都同意了，哥哥可憐可憐我吧。”
上霽冷漠道：“隨你。”
這便是同意的意思。
上慕跟在我們的身後，坐上馬車之後她絮絮叨叨的與我說話還問：“我送給楚姑娘的銀鐲呢？怎麼不戴？哥哥你替我送出去沒？”
我趕緊解釋說：“嗯，在懷裏。”
“楚姑娘怎麼不戴慕慕送的？”
我撩起衣袖，“戴了很多首飾，再戴就累贅了，等下次我就戴慕慕送的，謝謝你啊。”
“楚姑娘，你的這些首飾很特別啊。”
這些都是現代工藝的首飾。
“嗯，是我自己設計的。”
小姑娘眼睛明亮道：“好漂亮啊。”
見她如此喜歡，我取下一個鐲子遞給她笑着說：“這是送你的，來而不往非禮也。”
她接過問：“楚姑娘真要送給我？”
“嗯，戴上試試。”
隨後我從懷裏拿出上慕送的銀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上慕戴上我送的然後又看向我手腕間的綠水鬼問：“姑娘這又是什麼？”
“表，它可以告訴我時間。”
上慕驚訝，“也是姑娘自己設計的？”
上霽終於沒忍住，“聒噪。”
上慕委屈的神色喊着，“哥哥。”
因爲被上霽說了一句上慕不敢再嘰嘰喳喳，到了軍營之後上霽讓我在馬車上等他。
我倒等的住，上慕可閒不住。
她等上霽進軍營之後自己也偷溜進去，不到片刻上霽回到馬車上吩咐道：“走吧。”
“是，將軍。”
這聲音聽着像上斐。
“將軍我們去城西孟家嗎？”
真的是上斐。
我問上霽，“不等慕慕了？”
“待會副將送她回將軍府。”
他還真忍心扔下上慕一人。
……
軍營離城西孟家並不遠，按照現代時間算也就二十分鐘，上斐將馬車停在孟家門口後向守門的說道：“上將軍想見你們家姑娘一面，有些事情要轉達，勞煩各位傳達一下。”
“請將軍稍等片刻。”
沒多久門口響起了一個女聲，她的聲音很清脆，像黃鶯似的，“將軍哥哥在哪兒？”
聽見聲音上霽望了我一眼，他拍了拍我的臉頰安撫我，莫名其妙的安撫，“等我。”
他彎腰出了馬車。
我聽見他客氣的喊着，“孟小姐。”
那位孟小姐開心的說道：“將軍哥哥剛回家不久便來找橙兒，橙兒真是受寵若驚！”
上霽默了默，說道：“孟小姐，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事拜託，還望你能夠幫本將的忙。”
孟家姑娘爽快道：“將軍哥哥請說。”
原本是上言讓上霽以他的名義約孟家姑娘以及孟家庶女，可上霽卻直接背叛道：“我家小叔心悅孟小姐的姐姐，可他那人臉皮薄不知如何開口，所以讓本將軍找孟小姐，希望孟小姐晚上能帶你的姐姐到歡天堂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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