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在名著裏拿穩種田劇本 >第75章 基督山位面31
    阿爾貝向基督山伯爵發出挑戰之後,氣憤地離開了羅蘭的包廂。

    和他一起同來見證的博尚、德佈雷等人簇擁着阿爾貝一起離開,免得他做出更多過激的事情。

    基督山伯爵則在包廂裏留了下來。他倚靠着包廂的邊緣,望着舞臺上正在演唱的唐娜·貝爾洛,一面打着拍子,一面輕輕地伴唱——

    “啊,多麼美妙的歌聲啊!”

    “貝爾洛小姐真是巴黎的一枚瑰寶,唐格拉爾小姐,您說是不是?”

    羅蘭卻緊緊地抿着嘴,筆直地坐着,眼裏閃爍着憤怒的光芒——她生氣了,非常生氣。她的氣憤來源於對於事實真相的一無所知,明明就發生在她眼前,她卻依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基督山伯爵沒有聽到羅蘭的回答,便回過頭,望着包廂中端坐的兩位女性。

    唐格拉爾夫人顯然不願意惹禍上身,縮着身體坐得遠遠的,手中的扇子拼命搖着,遮着她的臉孔。

    羅蘭卻如一枚春天裏的白楊樹一般筆挺,她那對黑色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伯爵,見到對方轉過身來,羅蘭沉聲開口:“我需要一個解釋,伯爵大人。”

    自從基督山伯爵踏入社交界,他的表現一向極爲紳士,因此極受太太小姐們的歡迎。

    但這一次,基督山伯爵的臉色略微發青,像是罩了一層薄薄的霜。

    聽見羅蘭的問話,他慢慢開口:“小姐,您恐怕,沒有這個資格過問,我與德·莫爾塞夫子爵之間的過節。”

    “對不起,我當然有這個資格。”

    羅蘭肅穆地反駁,“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我的地盤上。”

    她表面上指的是這個包廂,但事實上,伯爵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這座宏大的歌劇院,整個皇家歌劇團,都是羅蘭的產業。

    這件事只要發生在劇院裏,就與羅蘭有關——這大概算是一個歪打正着的“歪理”。

    伯爵凝視着羅蘭,彷彿覺得她是個女人中的異類。

    她那一雙生氣勃勃的黑眼睛裏壓抑着怒火——她在生什麼氣?

    對了,她眼裏還有同情,她在同情誰?阿爾貝嗎?兩個人雖然婚姻未成,但多少還有些感情?

    伯爵頓時冷笑:“唐格拉爾小姐,看來雖然令尊努力地撮合您與卡瓦爾坎蒂子爵的婚事,您的心依舊站在德·莫爾塞夫子爵那一邊……”

    “最令我同情的人是您——”

    羅蘭大聲說出來。

    伯爵的臉色頓時又白了一層。他的眼光裏有不少疑問,他的嘴脣微微翕動,想要開口問什麼,卻又一時沒問出來。

    唐格拉爾夫人依舊舉着扇子縮在一邊。

    附近的包廂又都聽見了動靜,好奇的眼光紛紛朝這邊轉過來。

    基督山伯爵頓時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彎腰,執了羅蘭的手,低頭奉上輕輕的一吻。

    “多麼榮幸我竟然得到了小姐的憐憫。”

    伯爵慘笑着,笑容裏同時擁有倨傲與自嘲兩種成分。

    “我唯一想要請求的,是小姐明天上午能夠駕臨香榭麗舍大街三十號,去看一看海蒂。”

    “她說您是她在這座城市裏唯一的好友,也是能夠理解她的人。”

    羅蘭聽到這裏,微微點頭,同時將手輕輕地從伯爵的手裏抽出來,別過頭。她如同一座美豔的大理石雕像一般定在那裏,彷彿已經開始繼續欣賞唐娜的演唱。

    基督山伯爵友好地向唐格拉爾夫人鞠了一躬,然後大踏步地走出了包廂。

    “歐仁妮……”

    飽受驚嚇的唐格拉爾夫人終於敢開口。

    她將手中的扇子掩在口邊,小聲地說:“明天上午,你不會真的去……”

    羅蘭懶得與她多解釋,冷淡地開口:“夫人,您知道的,我一直有固定的時間表。”

    “明天上午,是我去‘讀書會’的時間。”

    *

    但是“讀書會”也是可以在香榭麗舍大街三十號舉行的。

    這座大宅第,羅蘭卻還是第一次來。

    她的馬車剛剛在宅院的鐵柵欄門前停下,就有僕人上前詢問,來人是不是唐格拉爾小姐。

    “伯爵大人留下了話,唐格拉爾小姐一到,就請直接到海蒂小姐的套房裏去。”

    羅蘭卻問:“基督山伯爵大人一早就出門了?”

    “是的,一早就出門了。”僕人回答得恭順而鎮定。

    羅蘭卻想:這座宅邸的僕人們恐怕還都不知道,他們的主人一大早出門,是去決鬥去了。

    她很快被引進一組東方風格的小套間。

    這裏的地板上鋪着厚厚的土耳其地毯,走在上面輕飄飄的。

    羅蘭剛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帶有玫瑰花香和薄荷氣息的水煙味道,這令她回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海蒂的情形。

    小客廳門前的珠簾被迅速拉起,羅蘭被女僕們請進客廳。

    她在客廳中站定,女僕們就迅速退了下去,房門被帶上——整座套間裏,就只剩她和海蒂兩個人——

    此刻的海蒂就在她面前:她躺在厚厚的地毯上,手中持着水煙的煙槍,富裕芬芳的水煙從煙管中慢悠悠地騰起,海蒂卻像是渾然忘記了還有水煙這回事。

    她彷彿一枚完全靜止的雕像。

    但這座雕像絕非以前那個完美無瑕的希臘公主。

    海蒂的眼圈發黑,眼窩深陷,眼皮卻腫着。她那雙又圓又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顯然並不是在端詳石膏天花板上那繁複而鮮豔的彩繪。

    “我的朋友,基督山伯爵留了話給我,他希望我今天早上來看你。”

    “歐仁妮——”

    海蒂彷彿突然發現了羅蘭的存在,骨碌一下從地毯上翻身坐起,水煙的煙槍被她扔在一邊。

    “海蒂,你是在……擔心伯爵會在決鬥中輸給阿爾貝嗎?”羅蘭問。

    海蒂一聲慘笑:“並不。”

    她忽然矯健地站起來,拉起羅蘭的手,飛快地說:“跟我來!”

    她帶着羅蘭,穿過寬敞的大階梯,直接來到了房間的另一翼。在那裏,她推開房門,讓羅蘭看見伯爵的武器室。

    羅蘭隨海蒂步入這間武器室,彷彿步入一座小型的軍械庫。

    這裏的牆上掛着各種各樣的花式劍、重劍、巨劍,壁爐上還架着一柄日本刀;用玻璃罩着的櫃子裏盛放着長長短短的匕首、短刀、圓月彎刀……希臘式的、土耳其式的,零零總總形形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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