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聶桑抒徹底清醒了。
手抵在他肩上,她想要推開他,可卻用不上什麼力氣。
他的薄脣在她脣上碾轉親吻,掠奪她的氧氣。
她漸漸憋紅了臉,抵在他肩上的手攥緊了他的衣料,眼底也涌上一層水汽。
等到被放開,她大口大口喘氣,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
霍非遇粗糲的指腹摩挲着她滑膩的臉頰,聲音帶着幾分逗弄:“什麼時候你才能學會換氣,嗯?看來得再多練纔行。”
練什麼?接吻?
聶桑抒小聲咕噥:“纔不練。”
“不練?”霍非遇挑眉,“不練的話,你準備下次把自己憋死嗎?”
她不想繼續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咬牙低聲:“先帶童童進去吧,讓他好好睡。”
霍非遇不置可否,繞到車子另一邊,抱了童童下車。
看着他抱着童童走遠的背影,聶桑抒吐出一口氣,捂了捂自己滾燙的臉,彎身下車。
剛走到家門口,她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溫老太發來的,讓她明天去一趟醫院。
不知道溫老太找自己做什麼,聶桑抒懷揣着疑問,收起手機,準備明天去一趟。
……
翌日,醫院。
溫老太醒來,被牀邊坐着的人嚇了一跳,臉色當即就變黑。
溫彥臣彷彿沒看見,溫聲問道:“奶奶,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起來坐一下?”
說着,他伸出手,要扶溫老太起來。
溫老太由着他扶自己起身,靠在牀頭,問道:“你怎麼來了?”.七
“幾天沒來看您,也該來看看。奶奶,您要喝水嗎?”
“嗯。”
溫彥臣起身倒了水回來,雙手遞到溫老太跟前。
接過來喝了口,溫老太看着他,眼底閃過厲光,“你有話要跟我說?”
薑還是老的辣,溫彥臣在心中感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她。
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瞞着。
溫彥臣拿出文件,將文件遞到溫老太面前,“奶奶,您看看這個,如果覺得沒問題,就籤個字吧。”
溫老太沒有去接文件,眉頭一簇,她反問:“這是什麼?”
溫彥臣也沒多說,保持舉着文件的姿勢。
良久,溫老太終於伸手拿過文件,翻開一看,登時雙目瞪圓!
那竟然是一份遺囑!以她名義所寫的遺囑!
將遺囑扔到溫彥臣身上,溫老太怒道:“你放肆!這是什麼東西!你也敢讓我簽字!孽障!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奶奶,您何必這麼生氣?”
溫彥臣彎身把掉在地上的遺囑撿起來,拍了拍,看向溫老太,“您不想籤這份遺囑,是對遺囑的內容不滿意嗎?”
“你說呢!你想獨吞溫家和公司?你做夢!”
“爲什麼是做夢?”溫彥臣忍着火氣,一字一頓:“這麼多年,我爲了溫家,爲了溫氏付出了多少?這些不過是我應得的!”
“應得?你休想!溫家和公司都是……”
“都是霍非遇的?”溫彥臣打斷溫老太的話,雙眼猩紅,表情陰狠,“憑什麼!”
“憑他是溫彥闌!是我孫子!”
“呵!”彷彿聽到什麼笑話,溫彥臣捏緊了手裏的遺囑,“那我呢?我不是您孫子嗎?他是溫彥闌又怎麼樣?您還真當他是溫家人?他早就不是了!”
“你,你閉嘴!”溫老太動怒,只覺得喉間一股腥甜,指着溫彥臣,她雙目暴突,“滾!你給我滾出去滾!”
“簽字?你休想!我絕不會簽字的!”
“是嗎?您真的不籤?”說着,溫彥臣突然湊近過來,凝視着溫老太難看的面色,“您想把溫家和溫氏交給霍非遇,可是如果霍非遇知道當年的真相,您覺得他會接下溫家和公司嗎?恐怕他會直接毀掉公司,讓溫家在錦城消失吧?這些是您想看到的嗎?”
真相……
聽到溫彥臣的話,溫老太怔愣住。
“你,你說什麼……什麼真相……”
“嗯,關於他母親死亡的真相。”
溫彥臣話落,溫老太瞠目堂舌,“你,你……”
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眼前一陣黑影。
正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敲了兩下。
溫彥臣猛地看去,快速將遺囑收起。
下一秒,病房門被推開,聶桑抒走了進來。
“溫大哥?老夫人?!”
聶桑抒看見病牀上溫老太的臉色,大驚失色,快步奔過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溫彥臣見狀,順勢扶住溫老太的胳膊,“奶奶身體不舒服,你快去叫醫生來。”
“哦!好!”
聶桑抒急忙應下,就要出去叫醫生。
可是溫老太卻用力握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
“嘔!”
突然,溫老太吐出很多污穢,連帶着血絲。
聶桑抒衣服上沾了那些污穢,但她顧不上什麼,反手拉開溫老太的手,慌張的出去叫醫生。
她一走,溫彥臣便按住溫老太的肩膀,低聲道:“奶奶,遺囑的事,我們下次再說。”
溫老太死瞪着他,然後翻着白眼,昏了過去。
聶桑抒帶着醫生趕來,對昏過去的溫老太緊急施救,半小時後,總算是救了過來!
……
從醫院出來,溫彥臣看着聶桑抒被弄髒的衣服,開車載着她去了附近的酒店。
開了一間房,他讓她進去洗洗,然後自己去幫她買衣服。
浴室裏,聶桑抒脫掉髒衣服,站到了淋浴下面。
剛纔病房裏溫老太的樣子,真的嚇到她了。
溫老太的情況不容樂觀,她或許該跟霍非遇說一下,多去看看溫老太吧。
雖然他們的關係並不親密,但到底是祖孫倆,有些事現在不做,以後可能會後悔。
聶桑抒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擔心霍非遇以後會後悔?
洗完澡,她等了一會兒,溫彥臣回來了。
“時間太緊,我隨便買的,你湊合穿吧。”
接過袋子,聶桑抒道謝,然後去浴室把衣服換上了。
衣服的尺寸不太合適,但還能穿。
等聶桑抒換好了衣服,他們便退了房,從酒店出來。
而就在他們走到酒店門口正要上車的時候,電梯裏,剛見完合作對象的霍非遇邁步走出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酒店門口的兩人……看着溫彥臣給聶桑抒開車門,看着聶桑抒坐進去,看着他們驅車離開。
男人雙手握緊成拳,半響,他邁步走向前臺,詢問情況。
本來前臺是不能透露客戶信息的,但因爲是他,所以前臺小姐只好如實相告——
他們開了房間。
當從前臺小姐嘴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霍非遇的怒火瞬間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