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非遇捏住她的下頜,粗糲的指腹摩挲着她下頜上的軟肉,“故意的?”
她纔不是!
“我沒帶換洗的衣服上來……”聶桑抒輕聲反駁,“我剛纔說了,不是故意……”
“那兒不是有浴巾?”他手指着掛在架子上的浴巾,“還說不是故意的?”
“那是你的……”她臉上的紅潮已經蔓延到了脖子下方,很快就要襲遍全身,“你用過的。”
“嗯?”聞言,男人輕挑眉梢,捏住她下頜的手緩緩移動,單手掌控住她的小臉,往上擡。
她的眼底,蒙着一層水霧,而那欲滴的紅脣看上去就是在引人親吻。
再加上,她全身沒有一絲的遮蔽物……
一切的一切,都該應了天時地利人和那句話。
既然如此,他何必忍耐?
男人低頭猝不及防的吻上來,一瞬間霸道進攻,將她的意識侵吞。
聶桑抒微哼一聲,手抵在他肩上,慢慢改成揪住他的衣服。
纖細的手指跟他肩頭的衣料抵死糾纏在一起,正如他們此時此刻的親密姿態。
這是她所經歷的,最漫長的一個親吻,就在她以爲自己馬上要窒息而死的時候,終於被放開。
男人的手指還在她微腫的紅脣上流連,能看出他眼底閃爍着幽深的光芒。
他想要的,不止如此。
只是想到她剛遇到的驚嚇,體貼的沒有再繼續逼她。
男人長臂一伸,扯過架子上的浴巾,不由分說的要將她包起來——
“啊,別……”
想到那是他圍過的浴巾,聶桑抒臉燙,立刻拒絕。
“嘖,”男人蹙眉低斥了一句,強硬的將她裹好,拍了拍她的臉蛋,“乖一點,要麼圍這個,要麼你光着出去……提醒你,光着出去的後果,你確定能承擔?”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說的後果指的是什麼。
聶桑抒不再說話,低垂了腦袋。
看她如此乖巧的模樣,霍非遇心裏一軟,率先轉身往外走。
她嘆了一口氣,往上提了提身上的浴巾,跟了出去。
到底不敢只圍着浴巾在他臥室裏多待,聶桑抒低聲說了句我先回房了,然後就小跑着奔出——
回到客房,她先穿上衣服,然後趕緊給手機充電開機。
一開機,就有未接電話提示記錄。
有霍非遇的,也有總監的。
聶桑抒給總監回了電話,沒說自己遇到襲擊的事,總監那邊也沒對她的早退說什麼,大概是霍非遇打了招呼吧。
“叮咚。”她剛放下手機,忽然又有一條短信進來。
聶桑抒劃開一看,下一秒,身子僵住,有些喫驚……
……
到了週末,她去了醫院。
聶桑抒輕敲了病房門,推門進去。
溫老太今天精神看上去還好,正依靠在牀頭,看着窗外藍天白雲出神。
聽到聲音,她扭臉回來,聲音淡淡的:“來了。”
聶桑抒往裏走,站定在病牀前,輕聲道:“您今天感覺怎麼樣?看着氣色好些了。”
“是嗎?”溫老太擡起骨瘦嶙峋的手,摸了摸自己同樣沒什麼肉,只剩下一層老皮的臉,“要死的人了,氣色還能好?”
聶桑抒不知道該說什麼,將包放下後,問道:“您要喝點水嗎?”
溫老太指着病牀邊的椅子,喊聶桑抒坐。
聶桑抒坐下後,就聽溫老太問道:“你和彥闌怎麼樣?相處的還好嗎?”
聶桑抒一怔,支吾着回答還好。
她不太相信溫老太找自己過來,就單純是爲了關心她跟霍非遇的相處情況,肯定還有別的事。
果然,聽她說還好兩個字,溫老太眼神微閃,又說:“還好的話,你是打算繼續跟彥闌做夫妻了?”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支持他們的意思。
本來聶桑抒也沒想能一直做霍非遇的妻子,她自知身家配不上。
當初能做溫二少夫人,那是因爲那時候的“溫二少”是個植物人。
“不,我沒那麼想。”
聽到聶桑抒的話,溫老太明顯比剛纔聽到她說和霍非遇相處的還好時,要高興一些。
聶桑抒也更加確定,溫老太是希望她跟霍非遇分開。
“所以,你想不想跟彥闌離婚?”
說起離婚,聶桑抒就想到兩天前,她如約去了QH律所,約見了覃浩律師。
在預約的時候,她是打算繼續諮詢離婚事宜的。
可那天整整一個小時,她並沒有問一句關於離婚的事情。
結束諮詢的時候,覃浩律師還開玩笑說,她付了不少的諮詢費,結果只是跟他閒聊了一小時,笑稱自己沒有盡職盡責。
聶桑抒回過神,捏緊手指,低下頭輕聲說:“是,我想。”
“好,如果你想離婚,我這有一份彥闌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聞言,聶桑抒驚愕的擡起頭看向溫老太!
“你放心,只要你簽了字,這離婚協議書就能立即生效,且絕對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頓了下,溫老太接着說:“當然,我會給你一筆錢,作爲補償。”
沉默了近一分鐘,聶桑抒低聲問道:“您是有條件的吧?”
溫老太點了點頭,這女人倒不笨。
“彥闌對溫家有些誤會,至今都不肯真正迴歸,對外宣佈身份,更不肯接手溫家。我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沒幾天活頭……在我還活着,喘氣的時候,我最後的心願就是他真正回到溫家,繼承溫氏。”
說到這裏,溫老太伸手拉住聶桑抒的手,“你能替我辦到嗎?”
“我?”
“對,你能替我辦到嗎?”
聶桑抒呆住。
溫老太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她要怎麼辦到,霍非遇怎麼可能聽她的?
“溫老夫人,我想……我可能辦不到,他不會聽我的,我……”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溫老太鬆開她的手,淡聲說:“雖然我不知道彥闌在想什麼,繼續承認你是他妻子的身份,但我也說句實話,總有一天,你們會結束這關係……別忘了,你害得他沒了一條腿,他怎麼可能真的會要你做妻子?他沒少折磨你吧?”
溫老太並不知道,她是替弟弟頂罪,很堅定認爲她在霍非遇那裏受到了折磨。
聶桑抒不語,繼續聽着溫老太說——
“與其到時候被他一腳踢開,一無所有,不如考慮和我的交易,幫我達成心願,就能名正言順的離開他,還能拿到一筆數目不小,足夠你下半生生活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