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地新家,是她經過極簡後必須保留的傢俱,大大敞開的裝了防盜網的窗戶,反倒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安安現在正處於對什麼都好奇,對什麼都感興趣的年歲,調皮搗蛋得很。
對新家好奇得很,不停地進進出出,歡笑聲時不時響徹。
而就是這天,於若曦還收到了來自內陸的另一個驚喜!
她前前後後寫了那麼多封信,終於收到了妞妞的回信!
妞妞的字,明顯比她離開的時候好看了很多,信裏,她詳細闡明瞭她和外公外婆收到了多少錢,又說了眼下家鄉的發展,還有上面對她和葉建斌“潛逃”的罪名確立,以及在最後,一再強調讓她留在這邊好好生活,千萬千萬不要回去......
於若曦抱着這封輾轉不知道多少次,才成功到達她手上的來信,笑了。
可笑着笑着,卻哭了!
從一開始壓抑地低低抽噎,到後來的嚎啕大哭,於若曦的淚就好似開閘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
藉着對妞妞對家人的思念,化爲洶涌洪,流,藉着淚水流瀉出來。
安安不懂麻麻怎麼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一開始也在笑,等後來發現麻麻在哭,趕忙把自己手中的玩具丟棄,彎着腰過來偷看。
看於若曦的眼淚不住地掉,還笨拙地學着於若曦尋常哄他的樣子,張開小手兒拍她的背,那可愛的小模樣,惹得於若曦破涕爲笑。
一把將安安摟進懷裏,又悲慟的嘶吼:“我的妞妞!——”
我的小石頭!
爸,媽,我想你們了!
篤篤篤!
“那個、我們聽見你、你......”
蔡老五不好多說,只是指了指她。
於若曦勉強笑了下,揚了揚手中的信:“我收到信了,我遠在內陸的女兒寄給我的信......”
說着話,淚又聽話的滾落眼眶。
蔡老五恍然大悟!
原來是家書,難怪哭得這麼傷心。
不過隨即便理解了。
這些工友們混在一起久了,不論是哪個收到了難得一見的家書,都有一場好哭,他們都習慣了。
他還體貼地掩上門:“那、老闆你慢慢哭,我出去忙了。你要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就是,我幫你搬東西。”
爲了減少甲醛的殘留,於若曦添置的有限的幾樣生活用品,都是從這邊搬過去的。
作爲幫忙搬貨的“苦力”,蔡老五自然知道於若曦要搬家了。
“好——”
鼻音濃濃的回答。
讓蔡老五反倒倍覺親切。
這麼看來,老闆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嘛......
等他一出去,聽見動靜的幾個人都圍攏過來,得知於若曦因爲家書大哭後,又都紛紛沉默了。
在這裏打工人,誰還沒幾個遠在內地的家人?
可眼下兩邊的通信不暢,一封信,得輾轉不知道多少回,纔有可能成功抵達收信人手上。
而那封小小地家書,又承載了多少人不能對外人言說的思念、歡喜、痛苦、懊悔......
一時間,既誰都沒有說話。